“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承諾,但只要我現在一聲令下,你就得身首分離。”
“所有承諾,都會成空。”
“失去你的庇護,你的家族、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會被如通野草一般拔去!”
毫不遮掩的威脅。
袁達從旁觀者,到深度參與、感受進來,才知道這樣一個對手有多么可怕。
沒有所謂的政治l面!
這個六皇子,是那種能一巴掌拍死你,絕對不跟你拐彎抹角玩亂七八糟套路的人。
什么勾心斗角,都沒有暴力來的直接。
“殿下身上的事已經夠多了,您就不怕這樣下去,會……”
“會怎樣?會被人殺了是嗎?”周徹嗤笑:“愿依附我的,他們自然對我效忠;想殺我的,我越軟弱越可欺!”
“我不怕告訴你,我不再是當日去河東的我了。”
“你想殺我,你身后的周漢、長公主還有周元都想殺我?可你們,夠格嗎!”
周徹手一推,袁達踉蹌退開。
“我今天饒你一條性命,原因有二。”
“其一,你這人曾經還是識時務的,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保全性命和家族的機會。”
“其二——”
周徹手指著丁斐等人:“這些人都蒙過你或你家族的恩情,他們在我麾下頗為賣命,我今天給他們這個面子,饒你一條性命、饒你家族一次。”
“從今往后,你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周徹收斂殺氣,揮手:“滾吧。”
袁達沉默了片刻,轉身就走。
他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和怨氣。
因為在這個瘋子面前,毫無意義。
是的,檻車中的人已經瘋了。
他背著殺孽,從罪名上來說,這是一個死定了的人。
可他通樣裹挾著功勞、威望、人心,手握著可以掀桌的底氣。
當一個人面臨自身將死,而又擁有讓所有人……或說大多數人死去的力量時,那這個人就會變得極端可怕。
現在的周徹,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站住。”
他沒有走出多遠,周徹喊住了他,并用手指著他,卻是對丁斐那幫人說話:“要隨他走的,現在可以離開。”
“你們北征所立之功,我不會抹殺分毫。”
“從今往后,該是路人便路人,該是仇敵便仇敵。”
眾人依舊立著,未有動彈者。
周徹語氣放的更緩,甚至笑了笑:“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現在走,我不會生出任何嫉恨。人情哪都有,前途自擇路,這本無對錯之分,我完全坦然已對。”
“現在走,你只要不對付我,便依舊如常。”
“可若是現在留了下來,日后卻心生背叛,暗算于我,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了。”
停下腳步的袁達也轉過身來,看著丁斐那幫人。
周徹的坦誠連他都沒有想到。
恰如其,人情雙方都有,今夜可以互相抵消。
接下來,就是各自的投注。
紋絲不動。
袁達心下黯然,他再度轉身。
“回去好好想想,也轉告你身后的人。”
周徹的聲音再次傳來:“竭盡全力將我扼殺在這檻車中,否則等我出來,要死的便是他們了。”
“我忍的已經夠多了,此番我會主動出擊。”
“任何對我下手過的人、任何攔我道的人,都是仇敵。”
袁達忍不住回頭,看到一雙極冰冷的眸子。
“我必刀劍加之!”
>>袁達渾身一寒!
袁達走了,丁斐等人依舊僵立在那。
“都待在這讓什么?”
周徹扯了扯檻車中的毛毯,蓋在身上:“都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