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白眼，宋運輝說道：“姐夫，你真給上級打報告了啊？”
“你當我跟你鬧呢？”
“我們校領導都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處理了當時的負責的領導，給我表示了歉意，還說我們安云大學都是好學生，出了虞山卿這樣的人，還要處理他呢，我趕緊拒絕了。”
“我聽明白了，要是沒有這么個事兒，你還不打算回來呢，是吧？”
宋運輝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剛參加工作，事情多，剛去也不好請假，本來是想要過年回來的。”
“等到過年了，又要安排人值守，你肯定也就自告奮勇，發揮精神，讓其他的同志回家休息，你來站好過年的崗。等到忙完年初的事兒，又是到了春暖花開。想回來就回來，一拖再拖，哪里是個頭啊。你平時不是挺果斷的？”
“是是是，姐夫，你說的對。”
宋運輝轉移話題，“那安云大學那邊……”
“我報告都打上去了，覆水難收啊。他們肯定也是挨訓了，訓都訓完了，還說那么多干什么？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回頭該分配還是要分配，晉陵正常接收就是了。”
在分配大學生就業的這一點上，省內是占便宜的，安云大學分配到晉陵的名額相對來說是要更多幾個。
經歷過了年初時候的分配，以及被王忽悠過來的自主擇業，在之后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晉陵對大學生的好待遇就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沒有報道，沒有炒作，就是靠著大學生們口口相傳的。來到晉陵的大學生驚呆了以后，就是給家人、朋友、同學寫信，不說全國人民都知道，至少全國大學生基本都知道了。
現在的晉陵，可以說是出不去國的最好的選擇。名額就是那么多，而且還有三百名額是專科的，都是定死了的。
但是這并沒有阻擋大學生們對于晉陵的向往，有不少人都是給晉陵集團寫信自薦的。不過這些人是明年的畢業生，他們表示想要自主擇業，闡述著自己的優秀……
“那我也算是有交代了。”宋運輝點了點頭。
“感受到權力了嗎？”
“雖然你干的很好，但我也得說你是官僚。”
“你小子還是不錯的，急眼了連自己都罵，你沒享受好處是怎么著？看看你那衣服，都是晉陵名牌，你當誰都穿的起呢？”
“至少也得自我反省。”宋運輝狡辯，“說起這個，姐夫，以后你別給我寄衣服了，我穿不上了。在廠里有工裝，平時也是穿襯衫、西褲，我看廠里沒有我穿的這么花的，太顯眼了也不好。”
“他們不是不想穿的花，是舍不得花。”
王笑著擺手，“沒關系，你穿襯衫西服打領帶穿皮鞋也行，咱們廠里現在也做西服的成衣，夾克什么的全都有。正好，等你走的時候兩套。看我穿的這一身，襯衫、西褲、皮鞋，包括內褲，都是咱們廠里生產的，舒服的很。對了，還有個東西沒給你呢。”
說著，他起身進了屋，不一會兒，他拿了一個盒子走出來。
“這是廠里生產的電子表，借鑒了一下小日本卡西歐的樣式，看著還是不錯的。你拿去戴吧。”
“你留著吧，你給我的這個就挺好。”宋運輝展示了一下手腕上戴著的手表。
“換著戴。這也不算以權謀私，批量生產以后，還沒賣出去呢，廠里的領導還有職工代表們，就一人給發了一塊。我不愛戴這種表，你拿去換著戴。要不就送人。你來信不是說有個室友挺照顧你？給他也行。”
“姐夫，你認識那么多人，不用送啊？”
王搖了搖頭：“那又不是給我自己辦事兒，都是廠里負擔的。我不光送了，還在表上刻了生產批次。就好像有人收集郵票一樣，就是因為稀缺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值錢。
我們的電子表上市銷售的時候，可沒有第一批次的，而是從第二批開始。只要我們的表賣的好，能夠一直賣下去，那么我們第一批次生產的表，就是絕版，以后都能當錢用。畢竟有人喜歡收集郵票，有人就喜歡收集手表。只不過有多少能留到那個時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只要晉陵開始做了，那么肯定能一直做下去。所以這支表，以后一定會更值錢。”
“多遠的以后啊？”
“十年二十年的吧。”王笑了笑，“談女朋友了嗎？給女朋友戴也可以。這個表的定位沒有那么清楚，男女都能戴。”
“沒有沒有。”宋運輝連連擺手。
“那就是有相中的了，人家姑娘是什么態度？”
“姐夫，真沒有啊。”
“明白，是人家姑娘沒看上你，你這單相思呢。”
“不是我……”
“理解。”王擺了擺手，“沒關系，繼續努力嘛。不過我建議你啊，有什么說什么，有好感就要表示出來，也要人家一個明確的態度，千萬別是你自己單相思，拋媚眼給瞎子看。”
宋運輝無語凝噎，他也沒想到好姐夫看的這么準，簡直太可怕了……
他喜歡的姑娘當然是金州化工總工程師的姑娘，那個姑娘跟虞山卿曖昧不清，他傻小子一樣撞了上去，如此之后，才跟金州化工廠長的女兒好上的……
恰此時，有人熱情的招呼道：“姐夫！小輝哥！”
王和宋運輝循聲看去，只見楊巡提著東西走了過來。
“楊巡？”宋運輝驚訝的站了起來，“你怎么過來了？”
“我想著來看看大叔大嬸，看看姐夫，沒想到你回來了，小輝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回來。你說你，來我家還拿東西啊？”宋運輝也說起了廢話。
“這是我在東北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給大叔大嬸補身體。”
“你有心了，坐吧。”王笑著點頭，又抽出煙散了一圈。
“姐夫，你真是太厲害了。”楊巡感嘆道，“這才半年的時間，晉陵簡直是大變樣啊。”
“正常的發展，主要還是我們縣里太落后了，稍稍變一變，就感覺變化巨大，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任重道遠啊……”
王擺了擺手，轉而問道，“你在東北做的不錯？看樣子是賺到錢了。”
“還好吧，也沒賺多少。”
宋運輝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楊巡，你不在廠里干了啊？”
“是啊，我自己在外面做買賣呢，今年開年去的東北。”
“楊主任呢？”宋運輝還是很有人情的，他根本也沒惦記楊巡的事兒，而是關心楊巡的母親。
“姐夫幫忙，給我們換了七十平的大房子，我們一家都進城了，又給我媽安排到了鞋服廠，一個月能賺六十多呢。”
“別說我幫忙。”王笑著搖頭，“說的好像我給你開了后門一樣，是你本身就占了一個職工名額，也已經分了房子，這是重要的前提。你們一家進城，也還是一套房子，一個職工名額，多的三個弟弟妹妹上學的問題，這也不是難事兒。
要是你還是在排隊分房，那我頂多也只能讓你們一家住板房，但還是會給你母親職工名額。房子是大事兒，給大學生留房子的時候你不是在呢么，什么樣你沒看見？”
“是，但不管怎么說，也還是得謝謝姐夫幫忙。”楊巡笑的燦爛。
宋運輝說道：“那明天我跟你去你家看看楊主任，她還好吧？”
“挺好，活輕松了，賺的也多了，看病不花錢，弟弟妹妹上學也不花錢，她賺的也夠我們一家人吃飯。沒有煩心事兒，那就什么都好。我還聽說，好像要給我媽升組長了，還有思想學習的領學班長？”
王含笑點頭：“這事兒我知道，名單就是我批的，下個月就升。你母親是個要強的，干活認真，學習積極，團結同志，一起干活的人都對她的評價很好。說不定年底職工代表選舉的時候，你母親也當上代表了。
就算選不上職工代表，憑著她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積極認真的學習態度，也能評個先進職工，明年要漲工資的，最少也能賺七十。”
“都是廠里制度好。”楊巡還是捧，“這才讓我們農民都進了城，吃上了飽飯，要不然以前哪敢想啊。”
“都是人民集體勞動的成果。”王三句不離人民，不離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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