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程野的身后,黃粱和宋怡鳴默默的爬樓梯,仿佛他們倆是客人,前往的是程野的家。
到了宋怡鳴家所在的四樓后,一條中型犬突然出現在三人的眼前,宋怡鳴驚喜的叫了一聲,張開雙臂,抱住了這條沖向他的金毛犬。
“你家的狗?”程野問。
“嗯,淑娣她出事后,我就沒再見過它,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它了。”宋怡鳴激動的緊緊摟住在不停舔他面頰的狗。
“呃...打斷一下,它竟然沒事?”黃粱問。
宋怡鳴說:“嗯,我打開房門后,它直接就沖了出來,我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淑娣的身上,也就沒有去第一時間去追它。”
“這可能嗎?人都死了,寵物狗卻沒事?”黃粱看向程野。
“這你就不懂了吧,狗子和人對煤氣中毒的抵抗能力不同。”程野說,“人受不了的一氧化碳濃度,對狗子來說,可能并不會致命。最多一個煤氣罐的煤氣儲量,對于金毛犬而,還不到致死的程度。而且宋先生也說過,他家中的這罐煤氣距離上次填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煤氣罐中的煤氣量并不是很多。”
宋怡鳴悲傷的說道:“歡歡幸存了下來,淑娣她就沒這么幸運了...”
程野接著說道:“在不通風的環境中,普通人煤氣中毒超過15分至0分鐘,就有很大幾率會至死。0分鐘以上仍沒有得到有效救治,這個人基本就沒了。考慮到陳淑娣女士四十二歲的年紀,以及她的身體素質,她應該挺不過半個小時。”
“嗯...”
黃粱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撇向金毛犬歡歡的尾巴,一條紅色的細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蹲在金毛犬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撩起了它的尾巴。
宋怡鳴還以為黃粱要擼狗,他說道:“黃先生,沒事,歡歡它對待人很一向友善。”
這只金毛犬的確十分友善,它只是默默地轉過頭,用它那雙委屈巴巴的大眼睛看著黃粱,乖乖的坐好。
“程野,你看這個。”黃粱小心翼翼的提起歡歡的尾巴,將紅繩展現在程野和宋怡鳴面前。
“黃粱,別動!”
程野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這根紅繩從金毛犬的尾巴上解了下來,放進一個他隨身攜帶的透明證物袋中。
他對宋怡鳴問道:“你見過這根繩子嗎?”
“沒有。”宋怡鳴困惑的盯著這根紅色的細繩,“我從來沒見過,而且我印象中,淑娣也沒有在歡歡的尾巴上綁過類似的東西...”
黃粱和程野對視了一眼,他們興奮的意識到,這根繩子,很有可能屬于那位在陳淑娣死亡之前和她喝酒的神秘人。
只是,這個人為什么要把這根細繩綁在一條寵物狗的尾巴上呢?
“宋教授,您現在能把這條狗子托付給鄰居嗎?”程野問。
“好的。”
把金毛犬歡歡送到對面的鄰居家后,宋怡鳴用鑰匙打開了自家的防盜門。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程野遞給他的手套和鞋套,穿戴上后,走進了他曾無比熟悉的‘家’。
短短幾天,已經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宋怡鳴的家面積不大,不到八十平方米的兩居室。但是對于沒有孩子的宋怡鳴夫婦而,這個家足夠溫馨、舒適。
從家中的裝修和擺設不難看出夫妻倆的品味。簡約的室內風格,墻壁上掛著幾幅現代主意繪畫。充斥黃粱視野的,是隨處可見的書籍。囊括了專業書籍、文學名著、雜志周刊等諸多分類。
“陳淑娣女士也是大學教授嗎?”黃粱隨口問道。
“不是。”宋怡鳴仍站在自家的門口,仿佛有一道空氣墻擋住了他,讓他無法邁進。面對黃粱的問題,他語氣悲痛的說道,“在成為全職太太之前,她是一名輔導員。”
“哦...”
“陳淑娣女士的尸體當時就躺在這張沙發上。”
程野指著擺放在客廳的那張奶白色的老式沙發,可以看出它為這個家任勞任怨了許多年,但仍被保養的干凈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