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聞到刺鼻的煤氣味后,立刻把房門和窗戶都打開。”宋怡鳴接口道,“等屋內的味道稍微減弱后,我立刻到沙發旁,去查看淑娣的情況。”由于悲痛,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但其實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沒救了......”
“您節哀,宋教授。”
“哎...她為什么要自殺呢?”宋怡鳴輕聲低語道,“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淑娣她膽子小,怎么可能突然就下定居心、選擇一死了之呢?”
“突然?”這個詞吸引黃粱的注意,他看向宋怡鳴,“你口中的‘突然’是什么意思?宋教授,難道存在什么理由,可能會讓陳淑娣女士考慮自殺?”
“我—,不是—,這、這......”
吭哧癟肚了半天,宋怡鳴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到最后,他自己放棄了解釋,一不發的站在門口。也不看黃粱和程野,整個人呆愣愣的,眼神渙散。
面對他這幅狀態,黃粱和程野也不好再逼問什么。只好相視苦笑,把注意力放在屋內。
“就是這個煤氣罐。”程野領著黃粱走想廚房,他拉開一扇櫥柜的門,一個布滿銹跡的煤氣罐出現在黃粱的面前,“這棟房屋沒有通天然氣管道,所以用的還是這種老式的煤氣罐。要我說,這東西就相當于在家里擺了一個定時炸彈,操作不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大程子,沒你形容得那么夸張。”黃粱說,“我家以前也用這種東西,只要及時更換、使用的時候多留點神,就不會出大問題。”
“反正我一直覺得這玩意兒太危險。”程野伸手指向煤氣罐的閥門,“這個閥門是被松開的狀態,”他彎腰指了指地面的瓷磚,“連接煤氣罐和煤氣灶的橡膠軟管就掉落在這個位置,管子的表面已經變黑了,不知道用了多久。”
黃粱呢喃道:“不可能是意外。”
“嗯,不可能,軟管可能破裂,但是閥門被松開,管子被拔掉,這兩件事在同一時間發生,概率微乎其微。肯定是人為造成的。梁子,你看,這就是那個軟管。”
程野把手機遞給黃粱,屏幕上顯示了一個泛黑的橡膠軟管。
“嗯?這是什么?是透明膠帶嗎?”黃粱對程野問到,圖片中的這根被裝在證物袋中的橡膠軟管的一端,纏繞著某種物體,似乎是透明膠帶。
“沒錯,是透明膠帶。”程野不以為然的說道,“可能是陳淑娣女士擔心軟管老化,所以才在軟管和煤氣罐的接口處、額外纏上了一圈膠帶。這件事我問過宋教授,不過他是一問三不知。”他壓低聲音在黃粱耳邊抱怨道,“這位大教授似乎對生活方面的事務一無所知,還趕不上個孩子。”
“......”
黃粱注視著照片中的那根橡膠軟管,一時陷入了沉思。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件案子十有八九是有人蓄意謀殺,而且還是熟人作案。”程野徑自說道,“兇手應該是獲知宋教授晚上不在家,所以他她才會選擇在那天下手。至于這個消息他她是從何而至,目前還不好說。”
黃粱轉頭看了宋怡鳴一眼,他對程野的話毫無反應,就像是個沒有意識的人偶一樣,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這人暫時幫不上什么忙。他想。
黃粱看向程野:“還有其他疑點嗎?”
“目前還沒有發現。”程野說,“宋教授,你仍舊想不出可能對你妻子心懷惡意的人嗎?”
“呃...”宋怡鳴仿佛被驚醒了一般,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慌亂的看向程野,“您說什么?能再說一遍嗎?我剛剛有些走神...”
程野耐著性子把問題復述了一遍。
“嗯...沒有,應該沒有。”宋怡鳴搖了搖頭,“我妻子她平時不怎么接觸人,朋友也不是很多,來往的也都是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我想她應該不會招惹到他人的怨恨。”
黃粱出聲問道:“宋教授,您最近和陳淑娣女士的夫妻感情出現問題了嗎?”、
面對黃粱的突然出擊,宋怡鳴明顯愣住了,他的表情定格了一秒鐘,隨后才變臉似得換上一副強裝鎮定的表情,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啊?你、你為什么會這樣想?沒、沒有,黃先生,我和淑娣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
“那您為什么不戴結婚戒指呢?”黃粱指了指他的手指。
應該佩戴結婚戒指的那根手指上空無一物,但是上面明顯的印記表明宋怡鳴曾長期佩戴戒指。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宋怡鳴是在近期開始不佩戴戒指。
“呃...那是因為、因為,嗯,我、我的戒指丟了,對,結婚戒指被我不小心弄丟了。”宋怡鳴神色慌張的解釋道。
他試圖向黃粱和程野擠出一個令人信服的微笑,但是很遺憾,他臉上的面部表情,只是讓他更像是個面部肌肉壞死的患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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