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是自殺?”黃粱把酒杯放下,看向身旁的程野。
“應該不是。”程野喝了一口威士忌,隨口說道,“兇手確實是想把死者的死偽裝成意外——煤氣中毒。但是現場遺落的痕跡告訴我,他tm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經驗不足,留下了太多的證據。”
晚上八點多,正在事務所看書的黃粱突然接到了來自程野的電話,這位老哥邀請他出去喝一杯。閑來無事的黃粱也沒多想,應邀前往了程野口中的酒吧,準備和他小酌幾杯。
幾杯酒下肚后,程野的話匣子打開了,他把自己最近正在偵辦的一起案子講給了黃粱聽。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解壓,一方面,也是想聽聽黃粱的意見。
這起案件發生在三天前,在一座位于東豐區的老舊小區中。早上七點十三分,警方接到了報案。死者的丈夫回家開門的時候,聞到了屋內充斥著強烈的煤氣味道,他立刻意識到是煤氣泄露,打開門窗進行通風后,他試圖對倒在客廳沙發上的妻子進行急救,但是為時已晚。
隨后他打電話叫來了警察和急救車。
附近派出所的警員對現場進行初步勘查后,發現了諸多疑點,并立即把相關情況通知到東豐分局的刑警支隊。
程野得到消息后,立刻帶隊趕往事發現場。由于死者的丈夫報警及時,片警趕到現場后,立刻封鎖了這間房屋。現場被相對完好的保存了下來,這讓程野等人的工作得以順利實施。
“————多虧那幾個年輕片警看得仔細,不然的話,這件案子可能就被糊弄過去了。到時候,那名兇手還不得樂開花?”程野說。
黃粱問:“他們是如何發現死者可能不是自殺的?”
“酒杯。”程野舉起了手中裝滿威士忌的酒杯,“有一名片警在檢查屋內物品的時候,在櫥柜里看到了一組玻璃杯,其中有一只酒杯的底部有些許水漬。他頓時心生疑惑,就把這只與眾不同的杯子拿出來仔細查看。你猜怎么著?這只明顯近期被人使用過、并清洗過的杯子上,一枚指紋都沒有。”
“有人仔細擦拭了杯子上的痕跡?”
“沒跑,肯定的。”程野說,“結合客廳茶幾上拜訪的半瓶紅酒和一個酒杯,很顯然,有人曾和死者喝過酒。而就在那兒之后不久,死者因為煤氣中毒而死了。這名神秘的人是否和死者的死亡有直接關系還說不好,但是毫無疑問,警方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確認這個人的身份,并找到他。”
“有這個人的線索嗎?”
“沒有,他把自己的痕跡清理的很干凈。”程野說,“但就是因為清理的太干凈了,以至于他露出了破綻。他大可以把自己用過的杯子帶走。不過他可能是害怕這樣做,會引發警方的注意。畢竟那是一整套酒具,少了一個酒杯,還是很明顯的。”
“也是。”黃粱問:“死者的死亡時間是?”
“半夜十二點左右,誤差在半個小時內。”
“死者的丈夫當時身在何處?”
程野說:“他聲稱事發當天,自己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因為玩的太過盡興,也就沒回家,而是和老同學們在賓館住了一晚。”
“他的說法可信嗎?”
“還在查。”
“嗯......”
“你懷疑是他丈夫殺的人?”程野問。
黃粱蹙眉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大程子,你不覺得有些太過巧合了嗎?就在他不在家的這一天,他的妻子發生了意外,煤氣中毒而死。”
“誰知道呢,反正在抓住兇手之前,誰tm身上都有嫌疑。”程野聳了聳肩,“對了,梁子,你明天有安排嗎?”
黃粱搖了搖頭:“沒。”
“和我去現場瞧瞧?我和死者的丈夫說好了,明天在他家里見面,面談。”
“他還住在家里?”
程野說:“怎么可能。案情還不明朗,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閉了。宋怡鳴目前住在他朋友家里。”
“宋怡鳴,怎么感覺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正常,他可是華清國立大學的知名學者。”程野說,“我記得有段時間,因為他的科研項目取得了重大突破,他的名字幾乎天天出現在京陽市的新聞報紙上。”
“原來是他啊!”
“沒錯,就是這位大名人。怎么樣?有興趣當面見見他嗎?”
“嗯......”黃粱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好,明天算我一個。”
“沒問題,咱們兄弟齊心,啥案子都不在話下!”
“你這話說的也太糙了...”
“話糙理不糙。來,走一個。”
......,......
第二天一早,依照和程野的約定,黃粱開車前往那座老舊的小區。其實它并不能稱作是小區,這是十幾棟華清國立大學的職工家屬樓所組成的居民區,與華清國立大學隔街相望。
這些六層居民樓少說也有二三十年的房齡了,所以外表看上去有些破敗不堪。樓體部分的墻皮早已脫落,露出了里面灰褐色的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