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攸瀾非常耐心,問:“所謂皇子德行有虧,具體是指哪些方面?”
欽天監正一五一十,回答道:“譬如濫用私權,收受賄賂,結黨營私……諸如此類。皇子做出這些事情,上天也有所不容,陛下龍體,便是因此受到了牽連損傷。”
濫用私權?
收受賄賂?
結黨營私?
聽完,宗太后、康王,都不約而同地看了蕭鳴玉一眼。
蕭鳴玉:……
不是,看我干什么?!
南雪音也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就叫口碑。
天底下誰不知道蕭鳴玉這個人爛到了根兒上,只是沒有侵害到自己的利益,也就懶得去管了。
如今,永征帝昏迷不醒,太醫說不知道為什么,欽天監則說是因為他。
那么,蕭鳴玉也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賢妃此時驟然意識到,怪不得今天皇帝昏迷的消息會傳到她耳朵里,怪不得她和蕭鳴玉可以順利地進入寢殿。
原來,蕭攸瀾在這兒等著他們母子兩個呢!
她勻了口氣,道:“且不說鳴玉向來都是孝順孩子,壓根算不上什么德行有虧……退一萬步說,鳴玉當真犯了什么錯處,可是他在蓮州,離開奉都那么遠,怎么可能有冒犯了陛下?”
蕭攸瀾嘴角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賢妃娘娘,誰都沒說,這個德行有虧的皇子是四哥。”
賢妃猛地一怔。
蕭攸瀾聲線平直:“看來,知子者莫如母,賢妃娘娘真是很了解四哥。一說德行有虧的皇子,便知道是四哥,立馬就出來護著了。”
賢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沒想到,她真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幾次三番掉進了蕭攸瀾的陷阱!
“不過賢妃娘娘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康王清了一下喉嚨,“這皇子中有大大小小毛病的也不少嘛!”
蕭攸瀾側目:“只是按照賢妃娘娘的說辭,四哥遠在蓮州,影響不到,其他幾位皇子,離開奉都反而更遠吧?蕭清凌還是在亭州,那是邊疆,更影響不到宮中了。”
賢妃脫口而出:“不是還有太子嗎?太子殿下身在東宮,那才是最近的!”
這話一說出口,她自己都有點后悔。
康王也是很同情地看了看她。
蕭攸瀾哦?了一聲,問:“那么賢妃娘娘不如說一說,孤如何德行有虧?是收受賄賂了,還是結黨營私,還是濫用職權了?”
賢妃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不知道,面前這位太子爺,連一個子兒都不收底下人的,也不許底下人收受賄賂。
當初她一個遠方表兄想進宮做采買,畢竟油水多。
但是采買早已經人數夠了,表兄便說,那就隨便找個理由把先前那個人頂替了不就好了?
這采買的崗位是歸東宮管著,賢妃特意派人去東宮說好話,還送過去很多金銀珠寶。
但那些都被打了回來。
對方給出的理由是:“采買在這位置上待了十來年,差事一直辦得很好,何況,他底下一雙兒女,女兒正要出嫁,兒子一心考取功名,還有個老母親,身子向來不好,靠湯藥吊著精神。倘若沒有了這樁差事,他那老母親活不到年底,家中也必定無以為繼。”
那之后,賢妃就知道,這太子爺是個不明白事理的。
可是放在如今這個境地,太子爺又偏偏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