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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第十二秒 > CHAPTER14 孤夜里的星光

      CHAPTER14 孤夜里的星光

      那光是真光,

      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圣經》

      01

      星期天一早,許菡站在了市立圖書館門前的臺階下。

      深秋的清晨空氣潮濕,視野內蒙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幾個人影聚在圖書館門口,仰著腦袋交頭接耳。那兒架了一個木梯,一個女人正踩在梯子頂端,將新橫幅的一端掛上門楣。許菡背著書包,一聲不響地停下來,遠遠盯著她的背影瞧。

      還是昨天那個女警,高高的個子,穿著那套衣領冒了線頭的舊便服。她手腳麻利,爬上爬下,很快就把橫幅掛好,跳下木梯拍了拍手。

      人們愈發聚過去,小聲議論橫幅上的標語。許菡也朝那里看。

      紅底,白字。印的是“人生本平等,知識無偏見”。

      她想起頭一天被門衛攔下的老人。

      女警從人堆里走出來,拤著腰長吁一口氣,轉臉便撞上了許菡的視線。她抓著書包背帶的手緊了緊,想跑,卻忍下來,安安靜靜戳在原地,不躲不閃地望著她的眼睛。

      下一秒,女警沖她笑了。腳步輕快地走下臺階,她來到許菡跟前,兩手背到身后:“小姑娘,又是你啊?阿姨昨天坐你旁邊看書的,記得嗎?”

      許菡點頭,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臉。豐滿的鵝蛋形,大眼睛,單眼皮,弓形嘴唇。她的耳垂很厚,瞧上去沉甸甸的。是張笑起來有佛像的臉。

      “你星期六星期天都過來?”她兩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始終笑得慈眉善目,說話帶點兒北方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南方人,“爸爸媽媽呢?”

      “上班。”許菡說。

      “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女警干脆蹲下來,好彎起她那雙月牙似的眼睛,平視許菡的雙眼,“我兒子要是有你一半好學啊,也該考上你讀的這所學校了。”說罷又記起了什么,一臉好奇,“對了,你幾年級啦?”

      許菡卻捏緊書包背帶后退一步,眼神怯怯的,嗓門壓得極低:“阿姨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不少經過她們身邊的人回頭張望。看模樣,就好像她遭了大人的欺負。

      女警一愣,轉而又笑起來:“小姑娘還挺警惕的。”伸手揉了把小姑娘的腦袋,她抬了抬下巴笑著示意,“行,一個人過馬路注意安全。”

      低下頭動了動脖子算作回應,許菡匆匆同她擦身而過,沒走大橋,只隨零星幾個路人走向公園。

      過了斑馬線,拐一個彎。她回頭瞧一眼,確認女警沒跟上來,才跑進一旁的公共廁所,在臭氣熏天的隔間里蹲下身,掏出褲口袋中的工作證。那是剛剛從女警身上偷來的。綠皮,金字。她翻開,里頭有那個女警的照片。

      吳麗霞,派出所所長。

      把工作證丟進廁所,許菡站起來,沖了水。

      橋東的舊居民樓底下,地下室都出租給南下打工的外地人。天氣轉涼,馬老頭就會帶著許菡住到這里。水泥鋪的地板,受了潮的衣柜,三張幾乎挨在一塊兒的窄床。門口的天花板漏水,雨天拿盆接著,早晨起來便能洗臉。

      深夜回來的時候,許菡絆倒了門邊的易拉罐。外頭家養的狗聽了,嗷嗷狂吠。

      她用鑰匙打開門,抓著門把的手沾滿了鐵銹的氣味。

      靠墻的床上趴著個男孩兒。衣衫襤褸,灰頭土臉,腳脖子上拴了一根細細的鐵鏈。他跪伏在床沿,淌著眼淚,哇哇作嘔。看身形,不過六歲。

      馬老頭坐在旁邊那張床上,佝僂著背嗑瓜子,肩頭披的還是那件破破爛爛的軍大衣。見許菡回來,他抬起頭,沖著男孩抬抬下巴,吐出瓜子殼兒,含糊不清地告訴她:“剛買來的,叫狗娃。”

      說完又轉過頭對男孩兒吼:“還嘔!還嘔就要嘔出來了!繼續吞!”

      走到距離門最近的床邊,許菡脫下書包,看了眼瑟瑟發抖的男孩兒。他嗚嗚哭著,撅著小屁股,伸出小小的手,抓起床鋪上的什么東西,慢慢往嘴里塞。她看過去。奶白色的薄方塊,一顆一顆散落在起了霉斑的床鋪上,像水果糖。

      不再去打量它們,許菡扭頭望向馬老頭:“你問了嗎?”

      “問什么?”又吐出一口瓜子殼,馬老頭瞇起他那只獨眼,拿眼角瞅她,“你還惦記著那丫頭啊?”

      低頭去翻書包,許菡不搭理他。

      “脾氣還越來越大了是吧?”從鼻孔里哼出氣來,他咂吧咂吧嘴,咔咔怪叫兩聲,別過臉吐了口痰,而后又伸長脖子湊近她,“我跟你說,別再想那丫頭了。

      早不知道賣到哪個山旮旯里去了,哪還找得到?再說你找到又能干啥?”

      從書包里翻出那本厚厚的字典,她找出筆,沒有吭聲。

      馬老頭便再抓起一把瓜子,捏著一顆送到玉米似的牙齒前,咬得咔嘣響,“還有啊,這個你可別再像上次那樣放了。曾景元出的錢,買來就是為了送貨的。”

      那頭的床上,男孩兒剛吞下一坨“水果糖”,反胃似的哇哇干嘔起來。

      許菡說:“條子都知道你們用小孩送貨。”

      “你管這么多干什么!他們想了別的法子。”馬老頭豎起眉毛兇她,“你上次放的那個還不是被逮回來打斷腿了?沒打斷你的腿就是好的。曾景元是看你聰明,才沒動你。不然早把你打殘了——爹媽都不認得!”

      拔下筆蓋的手停了停,她垂下眼睛:“我今天碰上一個條子。”

      他聽了連忙吐掉瓜子殼,瞪大眼,小心翼翼地瞧她:“沒把你逮著吧?”

      許菡搖搖頭:“圖書館門口碰到的。”

      “讓你不要往那跑!那地方條子多!”甩下手里的瓜子,他氣得漲紅了脖子,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丫頭,我警告你啊!曾景元那脾氣你也知道了,像你這樣的,要是被條子逮到一回……等放回來以后,保準打殘你!”吼完又喘口氣,瞪著眼兒提醒她,“你自己心里要有數,曉得不?”

      不聲不響地坐了會兒,許菡沒抬頭。許久,她才收了收下巴頷首。

      接著便聽他氣哼哼地對男孩兒低吼:“快吃!”

      耳邊只剩下細如蚊蠅的哭聲。

      等到一個星期過去,許菡照舊溜進那幢紅磚砌的學生宿舍。

      116的門為她留了一條縫。她推門進去,看到周楠坐在桌前描眉。從鏡子里瞥見許菡關上了門,她笑笑:“我還以為你不敢再來了。”

      背貼著門板不作聲,許菡望著鏡子里她那張漂亮精致的臉,遲遲沒有上前。

      放下手中的眉筆,周楠抬眼,透過鏡子對上她的目光:“老站門那里干什么?隨時準備跑呀?”隨手打開抽屜,她拿出一個針線包,回頭對許菡笑,“過來。我看看你。”

      遲疑一秒,許菡提步走了過去。

      待她停在桌邊,周楠才伸手將她拉到跟前,捏著她的衣角仔細瞧了瞧那道被鉤破的口子,然后從針線包里取出針線,打開臺燈,對著燈光穿針。卷翹的睫毛托著光,小扇子似的,微微顫動。

      許菡看著她。她今天穿了件水藍色的旗袍,同她第一次見到的一樣。

      穿好針,周楠便低下頭,替她縫那道破口。

      “今天的貨也摻了東西?”許菡聽到她的聲音。

      纖長的手指穿針引線,動作熟練。她點了頭。

      周楠低著眉眼,沉默了一會兒:“丫頭,我說過我戒過幾次。都是請我舍友幫我的。”她沉聲開口,語氣如她手里的動作,從容而漫不經心,“你救我那回,是最后一次。她們要搬走了,我請她們把我綁在那里。”

      頓了頓,她抬眸望進那雙漆黑的眼睛:“知不知道她們為什么要搬走?”

      許菡盯著她的手指,出了神似的呆著,沒給她回應。

      她便重新垂下眼瞼,自顧自地說道:“因為他不讓我戒。他想用這種方法控制我。所以誰幫我,誰就要倒霉。”

      兩眼依舊沒有挪開視線,許菡卻訥訥出了聲:“王紹豐。”

      手里的針穿過那輕薄的衣料,周楠看她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王紹豐只是替他辦事的。一個年輕律師,沒那么大能耐。”她引出針線,捏在指間稍稍拉直,“那個人比我大十六歲。有老婆,也有孩子。”

      許菡緩緩眨了眨眼。后頸被煙頭燙出的傷還在。隱隱地疼。

      “你可以不跟他。”她聽見自己這么說。

      周楠只是笑。

      “我貪心,丫頭。”她勾著嘴角,不疾不徐地告訴她,“我家住農村,很窮。

      家里三個姐姐,兩個哥哥。他們都疼我。我想讀書,他們就掙錢送我去上學。但他們也要成家,要養孩子。我要讀高中、讀大學,他們供不起。”話語間略作停頓,嘴邊的笑也淡下來,“那個人說,他可以供我讀書。他有錢,在我們那兒蓋學校,還幫了好幾個我這樣的人。”

      縫好最后一針,周楠翻過衣角,給線腳打上結:“一開始我以為,他真的只是個好人,要幫我。”

      只字不語地聽著,許菡沒有打斷她。周楠低下腦袋,咬斷剩余的線。在指尖纏了纏,便連同針一起,收回了針線包里。

      “給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等我上了癮,離不開錢……就該我求著他了。”動手將針線包擱進抽屜,她抬頭,拉了拉許菡剛剛縫合的衣角,笑得淺淡平靜,“人有多少欲望,活得就有多累贅。怪不得別人。”

      許菡不搭腔。她只看周楠的手。青蔥似的手指,白白凈凈,卻長著繭子。

      周楠松開她的衣擺,抽回了那只手。抓起桌上擺著的煙盒和打火機,她蹺起一條腿,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火光照亮瞳仁的那一刻,她咬著煙蒂,雙唇微動,自自語似的問:“后悔幫我了嗎,丫頭?”

      安安靜靜地站了幾秒,許菡說:“我不叫丫頭。”

      文不對題的幾個字,卻讓周楠默下來。

      “東西呢?”半晌,她吐了口煙圈。

      摘下書包翻出那包白色粉末,許菡遞給她。

      好像從前那樣塞給她一卷錢,周楠接下來,又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遞到她手邊:“買的。送你。”

      許菡垂眼去看,是一本《圣經故事》。紅皮的封面,畫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這回許菡沒有接過來。兩條細瘦的胳膊垂在身側,一動不動。

      周楠站在她面前,一不發地等。她另一只手里還掐著那根香煙。白色的細煙冒出來,裊裊上升。

      最后,她輕笑。悶悶的,像是從胸膛里發出的震顫。

      “丫頭,”她說,“這世上只有自保和善良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天晚上,瞎子在地下室找到了許菡。

      他把一捆新的校服丟到她腳邊。紅白的顏色,和她身上穿的不一樣。

      “明天開始,你換到東區那頭兒的國際小學去。那頭兒洋鬼子多。”他抽著煙,一手插在口袋里,甕聲甕氣地告訴她。

      許菡頷首,蹲下身撿起那捆校服。

      “不問問為啥要換?”頭頂上響起他的聲音。

      她仰起臉看他。

      “美術學院那個周楠,嫌你長得晦氣,不想看到你。”他居高臨下俯視她,瞇起眼,彈了彈煙灰,“你招她惹她了?”

      溫熱的灰燼落進她的眼角。她低下臉,揉了揉眼睛,沒有回答。

      國際小學放學的時間早。

      門衛推開門,抱著球的男孩子們便你追我趕地跑出來,又同門外等待的父母撞了個滿懷。也有老師領著膚色各異的小朋友走出校門,排好長隊,一塊兒過馬路。他們不背書包,一路蹦蹦跳跳,拉著小手,嬉笑打鬧。

      許菡牽著狗娃走過人群,慢慢加快腳步,想要跟上前面那隊學生。

      她穿的還是原先那套舊校服,狗娃穿的卻是新的。松松垮垮,不大合身。

      “姐姐,肚肚疼。”他抓著許菡的手,磕磕絆絆地跟著她的腳步。

      一心留意著周圍的人,許菡不看他:“我不是你姐姐。”

      狗娃皺起小臉,小手抓了抓自己的屁股,小聲咕噥:“要拉……”

      聽出他話里的哭腔,她腳步一頓,捏緊他的小手。“忍一下。”壓低聲音安撫他,許菡想了想,又重復一遍剛才說過的話,“等下不要講話。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嗎?”

      紅著眼眶點頭,男孩兒挺著小肚子繼續跟在她身旁。

      快要追上那隊學生的時候,前邊的人群里擠出一個人影。許菡腦仁一緊,正要低頭避開,就聽到那人的聲音:“哎?小姑娘!今天怎么跑這里來啦?”

      攥著男孩兒的手停下來,她眼見著吳麗霞走到了自己跟前。還是穿著便裝,頭發盤在腦后,滿臉笑容,看上去驚喜得很。

      “阿姨。”許菡叫她,“我接弟弟放學。”

      “你一個人下了課還跑這么遠來接弟弟呀?”對方詫異,眼球一轉,迅速打量了一眼她牽著的男孩兒,“那你們住得遠嗎?要不要阿姨送你們?”

      許菡搖頭,已經注意到她的視線:“媽媽說不能讓不認得的人跟著回家。”

      “這你媽媽倒教得對,要小心壞人。”吳麗霞沒有強求,咧嘴一笑,突然發現了什么似的睜大眼,指了指她背后的書包,“唉,你書包拉鏈沒拉上,阿姨幫你拉上吧?”說完便不等她反應,彎腰探出身子替她拉動拉鏈,“好了。”

      她動作很快,但許菡分明感覺到拉鏈被拉了兩回。

      吳麗霞在查她書包里的東西。可惜什么也沒查到。

      “謝謝阿姨。”她向她道謝。

      深深瞧了眼她的眼睛,吳麗霞擺擺手:“沒事,趕緊帶弟弟回去吧。”

      許菡于是乖巧地點頭:“阿姨再見。”

      而后拉了拉還在撓屁股的男孩兒,跟上了等在馬路這一側的那隊學生。

      綠燈亮起來,隊伍最前頭的老師開始領孩子們過馬路。男孩兒撓著屁股,終于沒忍住,眼淚汪汪地仰頭看向許菡:“想拉……”

      觸電似的低頭看他,許菡還沒來得及豎起食指讓他噤聲,便聽到幾步外吳麗霞赫然抬高的聲音:“小姑娘等一下!”

      聞見她掉頭追過來的動靜,許菡旋即拽緊了男孩兒的手:“跑!”

      她拖著他,拔腿就跑。

      走在前邊過馬路的學生們回過頭,見他倆跑過他們身邊,沖向馬路對面。男孩兒搖搖晃晃,中途磕絆了一下,撲摔在地,脫了許菡的手。

      許菡剎住腳步要去拉他,卻見吳麗霞快要追上來,便頓了一頓,丟下男孩兒,發足狂奔。

      逃到馬路對面時,她背后傳來男孩兒的哭聲。

      “姐姐……姐姐……”

      恐懼,驚顫,撕心裂肺。

      那個瞬間,她記起了妹妹小聲的祈求。

      “求你保護我,如同保護眼中的蘋果。”

      許菡往前跑。就像兩年前牽著那個女孩兒的手,沒有停下腳步。

      “被抓的娃娃都跟他們說什么了?”曾景元含笑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傻的傻,殘的殘。是沒什么好說的。”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馬老頭的臉浮現在她眼前。

      “像你這樣的,要是被條子逮到一回……放回來以后,保準打殘你。”

      她不要命地跑著,想起那青白的天,黑色的人。想起藍色的血,紙疊的青蛙。想起甜膩的蛋糕,滾燙的煙頭。

      周楠抽煙的模樣閃過她的腦海。隔著煙霧,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丫頭,這世上只有自保和善良是不需要理由的。”

      猛然頓住腳步,許菡扔下書包,從褲兜里掏出一把軍刀,掉過頭跑了回去。

      震蕩的視野里,她看到吳麗霞把男孩兒拖回了馬路對面。他不停哭喊、掙扎,不論她怎么安撫都不肯停下來。

      綠燈成了跳躍的數字。還剩十五秒。

      許菡沖過馬路,使盡全身的力氣,一頭撞向毫無防備的吳麗霞。兩人一塊兒摔倒,男孩兒跌到了一旁。混亂中許菡抽動軍刀,割向了吳麗霞的腳踝。聽見女人倒抽一口冷氣的同時,她扭頭沖著男孩兒大吼:“跑!快跑!”

      男孩兒哭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馬路。

      還有八秒。

      許菡翻過身子,屈起發抖的腿,想要站起來。

      吳麗霞卻在這時咬牙伸出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打掉她手里的軍刀。

      綠色的數字跳轉成五,男孩兒跑到了馬路對面。

      扭頭咬住她的手,許菡拼了命地掙扎,嘴里冒出一股子血腥味。吳麗霞死死捉著她細瘦的胳膊,不肯松手。

      紅燈亮起,車流涌動。

      許菡回過頭,看見男孩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咔嚓。

      冰涼的手銬銬住了她的手腕。

      人聲嘈雜中,她腦海里的聲音漸漸平息。再無紛擾。

      02

      二○○五年七月,胡珈瑛從原先工作的律所辭職,加入了成和律師事務所。

      成和律所距離他們的住處不遠,與趙亦晨工作的刑偵支隊卻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七月底的酷暑,氣溫到了傍晚也不見下降。他拎著剛從菜場買來的菜走到律所門前時,已是滿身的汗。薄薄的襯衫緊貼著背,能用手抓出水來。

      胡珈瑛下班出來,抬頭便看見了他。她駐足,愣在臺階的最頂端。

      “前幾天沒回家,今天換班就比較早。”趙亦晨拎高手里那條鱸魚,逆著光沖她一笑,“我發工資了。回去給你蒸魚。”

      終于莞爾,她下了臺階跑向他,腳下的高跟鞋將瓷磚地板踩得嗒嗒輕響。

      趙亦晨注意到她左腳有些跛。雖說極力掩飾,但依舊瞧得出來。他皺緊眉頭,等她停到自己跟前就伸手扶住她一條胳膊,低頭看向她的腳:“腳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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