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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匯聚

      頤殊手中還握著梳子,梳子里多了好幾根斷發,要是宮女給她梳頭梳成這樣,早被她殺了,可這次是自己梳的,只能面無表情地拔掉,然后繼續。

      “我會贏的。”她注視著銅鏡里的自己,一遍一遍地說道,“最苦的階段都熬過來了,沒什么可以再阻擋我。我一定一定會贏!頤非,如意夫人、薛采……跟我作對的人,統統都得死!”

      ***

      九月初八的早上,蘆灣晴空萬里無云,天氣十分燥熱。

      馬家和周家的人天天圍堵在云家門前,找云笛要人。云閃閃氣不過沖出來將他們打了一頓。

      馬家和周家的家主聽聞消息,立刻進宮老淚縱橫地向女王哭訴,哭訴到一半,未老先衰的馬康不知是氣得還是熱的,啪嗒暈倒了,最后不得不躺在大象背上打道回府。

      正午時分,胡九仙的船只抵達港口,運來了一整船的冰,因為胡老爺要在此養病但又嫌天熱。人人艷羨地看著一塊塊與人等高的巨大冰塊被抬進胡老爺在蘆灣的私宅,認為做人做成他那樣子,娶不娶女王都無所謂了。

      更有許多人眼巴巴地等在驛站外面,遞拜帖求見風小雅和薛采。風小雅全都拒了。薛采倒是來者不拒,因此他的門前排起了長龍。

      這一日蘆灣城的百姓們所看的熱鬧,比過去一年加起來還要多。而到了黃昏時分,最大的一出戲上場了——楊爍來了。

      楊爍雖是程國的世家公子,但若論名氣,遠不及薛采胡九仙和風小雅,甚至不及他父親楊回。而且他很低調,孤身一人騎著一匹小棕馬來到城門外,連隨從也沒帶,本絲毫不引人注目。

      可是,正當守城門的侍衛按照慣例地檢查路引時,突然一輛牛車疾馳而來,沿途行人都驚呆了——從沒見過跑得這么快的牛!

      車上坐著一個眉發皆白的老頭,老頭揮鞭趕牛,硬生生地趕出了雷霆之勢。

      楊爍一見,面色頓變,催促侍衛道:“快點!”

      他這么一催,侍衛反而不樂意了:“催什么催?趕著投胎哪?”

      話沒說完,牛車已沖到了關卡前,老頭喊道:“楊爍,你敢進城一步試試!”

      周遭行人里有好幾個認出了他,紛紛上前行禮:“先生?!您怎么來了?”

      “這位可是楊老先生?在下李某某,拜見先生……”

      老頭誰也沒理,跳下牛車擠開眾人沖到了楊爍跟前,氣得呼哧呼哧。

      楊爍嘆了口氣,但轉過身時,臉上帶出一個輕浮輕慢的笑意:“喲,父親,好久不見了。”

      此人正是他的父親楊回,不過五十歲,卻已老得像七八十歲,頭發全白了不說,還快禿了,再加上身穿粗布麻衣草鞋,看起來活脫脫一個鄉下種田老農,誰能想到竟是程國第一名士。

      而周遭的人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就是王夫人選之一的楊爍。只見他魁梧高大,一雙劍眉極具正氣,但笑起來時只揚一側唇角,帶了十足的邪。如此格格不入的兩種特質在他臉上完美并存,顯得別有魅力。

      大家全都興奮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這對父子。

      楊回平息了一會兒,停止急喘后才開口道:“只要你現在跟我回去,一切既往不咎。”

      楊爍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似笑非笑道:“若兒子不呢?要跟我斷絕父子關系么?”

      楊回注視著他,片刻后,走到城門前,盤腿坐下,然后從懷里取出一物,端端正正地放在膝前:“你若進此門半步,我便讓此物立刻派上用場。”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牌位,上面已經寫好了楊回的名字!

      早聽說楊回極其厭惡頤殊,說她“淫亂魅國,程之罪人!”女王為了表現自己禮賢下士,還親自登門拜會過他,被他拒在門外。如今,他更來阻止他兒子入京參選,以死相逼。

      眾人紛紛把目光移向楊爍,看他如何應對,更小聲地議論了起來:“楊爍若執意進京,逼死了父親,肯定也就選不上了。”

      “未必。沒準反會中選。聽說女王自己也是那啥了先帝……”底下的聲音漸不可聞。

      一片紛雜聲中,楊爍又嘆了口氣,道:“何必。”

      楊回沉聲道:“你小時候,我四處授學,分身乏術,未能好好管教你,讓你長成了如此荒淫無術、寡義廉恥之輩。我這樣的人,縱教出弟子三千,名士無數,也無面目再談育人。你今日同我一起回去,我重新教導你,何時教好了,板正了,再出山為師。”

      此一出,人群中起了一陣驚呼聲:“先生,您不教書了?”

      “先生萬萬不可!程國學堂本來就少,您還不教了,那孩子們怎么辦啊?”

      “先生,我們這就幫你攔住令郎。楊公子,百善孝為先,既然先生不允,那王夫不選也罷。”

      守門的侍衛立刻反駁:“那怎么行?陛下之命誰敢不從?”

      一時間,兩派人爭吵了起來,整個城門處亂糟糟鬧哄哄的。出城的不急著走了,入城的也不急著進了,全都圍在那兒看熱鬧。更有好事者聽說此事,源源不斷地趕過來看。

      楊爍掃視了一圈,道:“父親真要如此興師動眾?”

      楊回垂目不答,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仿佛不是坐在黃沙地上,而是坐在高高殿堂上一般,瘦小的身軀給人一種極大的震懾力。

      楊爍扭頭問還拿著他的路引的侍衛,問道:“看完了?”

      侍衛正看熱鬧看得起勁,被他一問,自然也成了眾人的焦點,當即大感榮耀,笑道將路引遞了回去:“看完了看完了。楊公子,還給您。”他倒想看看,這城門,楊爍敢不敢過。

      楊爍將路引揣回袖中,抬步朝楊回走過去。

      眼見他離城門口越來越近,一步、兩步、三步……距離楊回只有半步時,他停了下來。

      “父親,你說,如果我進此門半步,您就自刎?此不虛?”

      楊回面沉如霜:“我這一生,從未食。”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楊爍說完,下一步便從他身側邁了過去。

      大家全都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沒想到此人竟真敢進,那楊回會不會真的自刎?

      楊回的臉劇烈地抽動了起來,從膝前拿起牌位攥在手中,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眼看一場悲劇就要發生,走到城門處的楊爍突然腳尖輕點,整個人直飛而起,抓住城門上的青磚,蹬蹬蹬地爬了上去,不過一眨眼功夫就爬到了城樓上。

      楊回一愣,忙不迭地站起來抬頭。

      就見他縱身一躍,跳進了樓內,并回頭朝楊回吹了記口哨:“父親大人,兒子我沒進城門,您也不用死了。再見!”說罷,從城樓直接進京去了。

      眾人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此人竟然玩了這么一出文字游戲,拜了他爹一道。但這城墻足有十余丈高,他說爬就爬,說上就上,也足以證明此人武功非凡。

      眾人又覺好笑又覺欽佩。只有楊回既不欽佩也不笑,反而氣得整個人都在抖,最后恨恨地將牌位一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趕著牛車離開了。

      一場父子反目的大戲至此結束,眾人看得心滿意足,且心情愉快,因此談論起來也就更加興致勃勃,很快傳遍了整個蘆灣。

      ***

      當所有人都去城門外看熱鬧時,頤非已在門前猶豫地站了許久。

      天很熱,太陽的余暉火辣辣地照著他,這種時候他本應找個清涼之處喝上一杯冰鎮過的好酒休憩的,可他卻易了容,貼著長長的胡子站在風小雅的住處前,想著要不要進去,要不要告訴他秋姜的事。

      最后,頤非低聲道:“姬嬰對小狐貍有恩,對我可沒恩,不但沒恩還有仇呢,老子才不賣他的帳!”說罷一狠心一咬牙,抬手敲響了房門。

      “請進。”風小雅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頤非推開門走進去,見他坐在岸旁,手里拿著一塊粗布,正在摩擦一些小珠子。頤非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在做什么?”

      “聽說秋姜的佛珠手串沒了,想著給她補上。雖不如足鑌那般好用,但更輕巧好看些。”風小雅的聲音很輕柔,動作很輕柔,卻莫名刺痛了頤非的眼睛。

      頤非心中那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消失了。他別過頭暗罵了一句,又扭頭問:“你如何知道手串沒了的?”

      “我命人沿途追尋你們的行蹤,發現你們在海邊的若木村待過,那里有戶人家,離奇死了一老嫗一孩童。我的人從兩個老頭口中探聽到你們確實在那短暫逗留過。檢查爐灶時,發現了佛珠殘核。”

      頤非僵了半天,只能低嘆道:“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他在屋中踱步。

      風小雅也不管他,繼續摩擦那些珠子,把珠子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圓潤。

      頤非看著看著,覺得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便沖到案前一把按住了風小雅的手。

      風小雅手腕一轉,便從他手下掙脫了,并反過來彈了一下他的手背:“作甚?”

      頤非只覺手背被某根針扎了一下,忙不迭地收回:“你作甚?”

      “不要隨便碰我,會被反噬。”他體內的七股氣,就像盤踞在他體內的七只怪物,彼此之間爭斗不休,但有外力來襲時,便會自動出擊,因此親近之人都知道這個忌諱。

      頤非吹了吹刺痛的手背,喃喃道:“那日海里秋姜救你,對你又摟又抱的,怎么就能碰了?”

      風小雅一怔,目光閃動,表情變得很是古怪。

      頤非也自覺出失來,將攥緊的手心松開,沉聲道:“我要跟你談談。”

      “談秋姜么?”

      頤非硬著頭皮,心想這般婆婆媽媽,真不是老子的作風,便一口氣說了出去:“她不叫秋姜,也不叫江江。她是姬忽,璧國白澤公子姬嬰的親姐姐!”

      風小雅盤珠的手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立刻又繼續了。他表情郁白,眉睫深濃,天生一幅郁郁寡歡的臉,因此此時此刻,頤非竟看不出他有沒有傷心。

      “我知道了。”

      “你知道?”這下輪到頤非震驚,“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風小雅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只有你在蘆灣,我便知她選擇了如意門。至于她是姬忽,是剛剛你告訴我的。”

      “那、那……”頤非被他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見他還在慢條斯理地擦珠子,不禁道,“你不說點什么嗎?”

      “沒什么可說的。”

      “怎么會?”頤非氣得跳腳,“姬家就是如意門,如意門的每任夫人都是姬家的女兒,所以姬忽很小就被送進如意門,留在姬家和嫁給昭尹的那個姬忽是假的!姬家簡直喪心病狂,罪大惡極,竟把全天下人都當傻子,把程國、璧國、燕國的國主之位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姬忽根本不是江江,她假扮江江接近你,就是為了殺你爹,好除掉燕王的臂膀,并為謝知幸和謝繁漪的計劃鋪路……”

      風小雅的臉本就很白,此刻又白了幾分,他的手微微發抖,再也擦不下去了,最后只得將珠子放下,回視著頤非道:“你為什么要說這些話?”

      頤非一怔。

      “你希望我恨她?你希望看見我痛苦?”風小雅停了一下,緩緩道,“是不是看見我很痛苦,同樣因此而痛苦的你,就會好受些?”

      頤非頓時無語。他想反駁說自己沒有這么惡劣,可捫心自問,又覺得好像風小雅說的有道理。他選擇將秋姜就是姬忽的事情告訴風小雅,固然是希望這個可憐的癡情人得知真相,不要再被謊和誤會蒙蔽,但又隱約期待著什么。至于他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卻連自己都說不清楚。

      我希望看見他痛苦嗎?

      我很痛苦嗎?

      或許,我只是卑劣地希望他能就此跟姬忽徹底一刀兩斷,前塵皆忘。然后我就可以不用再在意所謂的“朋友妻”的禁忌?

      頤非的表情變了又變,半響后,苦澀一笑:“我真是個小人。”說罷,扭頭要走,竟是不想再多待。

      風小雅卻叫住了他:“頤非。”

      頤非在門檻處停了一下,因這聲呼喚而目光微顫,低聲道:“抱歉。”

      “頤非,你回頭,看看我。”

      頤非忍不住回頭。就見風小雅緩緩站了起來,站得筆直,然后行走,每一步都是一樣的距離。他就像公輸蛙做的機關小人,一舉一動都極盡標準——標準的……不像人。

      “我從襁褓時起,對這個世界尚不能感到光明之前,便已先領略了痛楚。”嬰兒出生時眼睛是閉著的,需要好些天才會睜開,但那時的視力也很微弱,看不清什么。但它們能感覺饑餓、溫暖、柔軟、疼痛等本能。而對風小雅來說,他從生下那一刻起,就感到了疼痛。他的骨骼,先天缺陷。

      “后來,長大了些,會說話了,會哭了,就經常哭泣。所以我小時候,是經常哭的。我問父親——為什么我這么痛苦?”風小雅小時候,按照江江的話說就是“嬌滴滴的相爺家小公子”,常常哭哭啼啼。但頤非從認識他的那一天起,就沒見過他哭,甚至沒見過他軟弱的樣子。就像此刻,他神色郁結,卻又異常平靜。

      “父親便向陛下請了三天假,專門帶我出去看。我看見手腳殘疾的乞丐趴在污水溝里撿殘羹;看見醉酒的男子因為郁郁不得志而動手打妻子;看見鼻青眼腫的妻子挨完打還要收拾屋子里的狼藉;看見小孩因為背不出書而被竹板打得哇哇大哭;看見白發人送黑發人;看見大腹便便的新婦在橋頭等在外當兵的丈夫……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父親問我——你看,這世上并不只有你痛苦。”

      頤非心頭微顫,想說點什么,但最終沉默。

      “我便問:如此痛苦,為何還要活下去?”風小雅凝視著他,問,“你呢?頤非,去年,你失去了一切,為何寧可像狗一樣的逃亡,也不肯體面地自我了斷?”

      頤非的手在袖中緩緩握緊,過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因為不甘。”

      不甘輸給頤殊。不甘讓程國落入那樣的人之手。不甘沒讓父王承認錯誤。不甘沒讓母親在天之靈得到寬慰……

      他不甘的事情太多太多,絞在一起,變成了一道繩索,牢牢系在他腳上,不甘讓他就此死去。

      風小雅得了他的答案,并不評價,而是繼續道:“父親帶我看一夜之間從枝頭綻放的桃花;看從蝌蚪長成的青蛙;看從繭中飛出來慢慢振開翅膀的蝴蝶;看云霧散開,旭日升起;看雨后倒映在水上的七色虹光。看見乞丐舒服地閉起眼睛曬太陽;看見男子酒醒后給妻子買了一根木簪;看見妻子用木簪戳他的臉一邊戳一邊笑;看見小孩陶醉地吃糖葫蘆;看見有嬰兒誕生全家喜極而泣;看見新婦等到了來自邊關的家書……”說到這里,他笑了笑,“父親說,你要看一些好的東西。美好的,有生命力的東西。然后你就會允許這個世界有太多痛苦。無論經歷多少苦難都還能相信奇跡。這便是為什么,我們每個人都還活著的原因。”

      頤非默立許久,才啞著嗓子道:“你有一個好父親。”

      “我有一個好父親,這便是為什么,我活著。我還有一個好朋友,是個心懷天下雄才偉略的好皇帝。我還有一個非常非常好的未婚妻,聽說我生病,就去幸川為我點燈祈福。我還有一對很好的隨從,他們待我宛若親人。我還遇到了很多妙人,精彩紛呈,各具特色。甚至,我還遇到了你……”

      頤非失笑起來:“我也算?”

      “起碼,薛采不愿意告訴我的真相,你告訴了我。”

      “我想讓你痛苦,然后對秋姜死心。”頤非終于說出了真心話。

      風小雅道:“我知道。但不可能。”

      “為什么?她不是江江,不是你那個非常非常好的未婚妻!”

      “但她是秋姜啊。”風小雅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頤非心里,沉如千斤。

      他明白他的意思。

      姬忽雖不是江江,但她化名為秋姜之際,卻是真真正正地嫁給了他。他們朝夕相處了半年,雖彼此帶著目的,又誰能說那場虛幻游戲里,沒有用過真情呢?

      秋姜,是一場為風小雅專門設立的局。但最終這個名字也在姬忽身上打下了烙印。

      “哪怕姬忽當了如意夫人,接掌了如意門,延續著如意門的罪惡……也無所謂嗎?”這一點,也正是頤非最擔心的。他問過自己無數次:若姬忽是個那樣的人,怎么辦?他沒有答案,所以,他想從風小雅這里聽到答案。

      也許,這才是他選擇將真相告知風小雅的最大原因。

      風小雅想了想,道:“正如你所說的,我有一個好父親。”

      這跟風樂天有什么關系?

      “我父生前,給秋姜寫了一副對聯——”風小雅一字一字地背道,“春露不染色,秋霜不改條。”

      頤非咀嚼著這十個字,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信任她。無論她是誰,你都相信她。”

      “我必須相信。因為,我是為此而活的。”

      人世間的極致痛苦,我已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若不相信奇跡,怎么堅持得下來?

      頤非看著風小雅,看著他挺拔站立的身姿,看著他白釉般冷郁卻明亮、脆弱卻堅毅的臉,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他想,他跟他終歸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兩個人。

      被父母家人疼愛著長大的人,身上會有一種珍貴的樂觀。能讓他們在挫折中看見的永遠是希望,而不是絕望。這很重要,比聰慧、隱忍、果斷等一切品質都重要。

      所以,風小雅是個樂觀的人。

      所以,風小雅的答案很好,對他而,卻沒什么用。

      因為他是個悲觀之人。

      他身上只有種種的不甘心,膠凝到秋姜一事上,就變成了患得患失。他既無法像風小雅那般信任她,也無法像頤殊那樣果決冷血地毀滅她。他的糾結、茫然、猶豫,連他自己都感到了厭惡。

      我真是個小人。

      還是個混球。

      更是個懦夫。

      頤非一邊如此想,一邊走了出去,混入驛站外黃昏的人潮。

      夕陽一點點地沉了下去。他的身影也一點點地暗了下去。

      ***

      風小雅關上房門,回到案旁,準備繼續盤珠子時,眉心突然微動,感應到了什么地朝某道幔帳看過去:“秋姜?”

      是她的氣息!

      風小雅立刻掠過去,一把扯開幔帳,然后后面只有半開的窗戶,幾縷熱風吹拂在他臉上。

      風小雅跳窗而出,后院空曠無遮擋,并無人影。

      可他知道,她還沒走遠,也許還在某個地方看著他。

      風小雅的手握緊,珠子緊緊地勒著他的手心,仿佛抵在他的心上。他深吸口氣,緩緩開口道:“你所做一切的真正原由,我猜到了一些。有可能是錯的,但也可能是真的。真真假假,其實對我而并不重要,我曾經說過一句話,現在,還是那句話——我想救你。”

      后院靜謐,沒有一點聲音。

      更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風小雅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一字一字道:“若以我之死,可換你新生,那么,我的頭顱,也可拿去。”

      一道風聲微動。卻不是來,而是走。

      秋姜的氣息,在他說完這句話后,徹底消失了。

      風小雅又靜靜地站了半天,眼眸沉沉,同夕陽的余暉一起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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