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澈并未閑下,而是跟在仵作們身后,細細查看尸首。
蘇瞻冷著眉眼,目光落在李長澈半露的修長脖子上。
李長澈是個有潔癖的人,鮮少有人能近他的身,性子又孤鷙,無人敢靠近半步。
而今那喉結左右卻遍布幾道曖昧紅痕,一看便知是與女子行歡時留下的。
蘇瞻臉色越來越黑,頭又開始撕裂般疼了起來。
墨白見他坐在椅子上一直皺眉頭,悄悄走過去,“世子,要不要吃顆藥?”
蘇瞻心煩意亂極了,腦子里總會浮現薛檸在他面前笑吟吟的模樣。
而她笑得越苦澀,他的頭也便越疼。
如今已到了非吃藥不可的地步了。
“太醫說世子思慮過多,不如今日回府休息一日再說?”
蘇瞻眉眼黑沉,“李長澈在此,本世子豈能離開?”
雖知曉因著薛檸愛慕自已,李長澈對他心里必定有恨。
但他也不介意與李長澈一爭高下,在這詭案之中,教一教李長澈什么是真正的為官之道。
“是……是屬下說錯話了,世子莫要責怪。”
蘇瞻攏著劍眉,一想到薛檸便心煩意亂,但他絕不相信李長澈脖子上的痕跡是薛檸留下的,只怕李長澈在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而薛檸那可憐的姑娘還苦苦守著自已的守宮砂什么都不知道。
“無妨,吃了藥便能好。”
墨白“嗯”了一聲,將藥瓶子從懷里取出來。
蘇瞻含了一顆在嘴里,頭疼的感覺減弱了些。
只太陽穴還隱隱的跳動著。
他兀自坐在椅子上出了會兒神,想起那日太醫的話,“世子脈搏強健有力,氣血通暢,看起來并非有病,若頭疼一直未有緩解,想必是過于思慮,畢竟世子身處刑部要職,每日為刑案操心,必定會憂思過度。”
他記得自已問,“若腦中總是多出一些奇怪的未曾經歷過的記憶,又是為何?”
那太醫驚詫了一下,道,“這……微臣也不知,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病癥,若世子一直不得解,不如去鎮國寺問一問妙林大師?”
身為刑部之人,蘇瞻從不信那些鬼神邪說。
打發了那太醫,便在床上休養了兩日。
身子好了許多,只要不想起薛檸,腦子便不會再疼。
但今一見到李長澈,他又開始頭疼難忍。
又想著,干脆找個日子,去鎮國寺一趟。
“墨白。”
墨白剛準備走開,又被叫住,“世子,怎么了?”
蘇瞻看李長澈一眼,淡道,“你叫人去打聽打聽鎮國侯府的消息,看看最近薛檸過得如何。”
墨白很快離去,不多時又返回。
大堂內忙得熱火朝天。
蘇瞻不動聲色起身,走到廊下,“怎么樣?”
墨白看了一眼內堂的李長澈,低聲道,“鎮國侯府守衛森嚴,屬下未能打聽得真切,只聽左鄰右舍說,侯府近日來了位表姑娘,與李世子走得還算近。”
蘇瞻眉目舒展,登時冷笑一聲,“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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