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檸雙眸含著水汽,一臉懵懂。
李長澈側過臉,在昏暗的帳子里看了看薛檸一眼,無聲輕笑,“在等我?”
薛檸這會兒思緒有些遲鈍,“是阿黃一直不睡,所以我才沒睡著……想著夫君還沒回來,順便等了等。”
李長澈心情還不錯,“聽說我走后,二嬸嬸過來了?”
薛檸“唔”了一聲,“嗯。”
“還有她那個侄女?”
說起吳靜漪,薛檸翻過身,揚著黑珍珠似的眸子,“是啊,她們總喜歡往咱們院子里跑,天都黑了,還來找我說體已話,我同她們說了幾句,便將給人送走了。”
這話說得還算客氣,聽夏闌的語氣,小姑娘是擺了臉色,故意將人趕走的。
李長澈凝著小姑娘的眼,嘴角微勾。
他剛回府,便聽夏闌說起小姑娘今兒故意將二嬸與吳靜漪氣走的事兒,心里便說不出的愉悅。
那日她醉了酒,在回府的路上又是哭又是撒嬌的鬧。
他不是沒察覺出她對自已或許也有那么一點兒喜歡。
但第二日,小姑娘便矢口否認,還故意發了毒誓,讓他動了怒。
冷戰這幾日,他無數次在心里琢磨著她那夜在馬車里說的醉話。
什么嫣然郡主,什么鰥夫,什么長命百歲,皆因他腰間這長命鎖而起。
大前日,陸嗣齡分析得對,小丫頭這是被蘇瞻傷害得太深了,不敢輕易表達。
還一心以為他有個深愛的白月光,所以才畏首畏尾,不敢同他大大方方說愛。
若她知道,他喜歡的人就是她,她會如何?
黑暗里,薛檸窸窸窣窣攏著被子,輕聲說,“阿澈,阿漪姑娘大約是想給你做妾,二嬸嬸也有那個意思。”
李長澈幽幽道,“你怎么說?”
薛檸擔心說錯話惹怒男人,試探道,“我回頭問問你喜歡的人?”
這話有意思,李長澈也沒說開,只道,“好啊,只要她同意,我怎樣都行。”
給自已的心上人納妾,嫣然郡主怎么會同意?
哎——
這個吳靜漪不能久留了,得想個法子將人送走。
薛檸失落了一會兒,興致徹底沒了,閉上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李長澈卻沒什么睡意,眸光掃了一眼那掛在椸架上的長命鎖,若有所思。
……
翌日一大早,薛檸聽到床邊快速走動的聲音,驀的睜開眼。
床邊男人早早沒了身影,阿黃不知什么時候跳上了床,蜷縮在床角,睡得正香甜。
她湊過去摸了摸小貓兒的后背。
小家伙鼓囊的小肚子起起伏伏打著小呼嚕,幾乎將她的心都快萌化了。
她趴在床上,逗弄了一會兒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