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澈沒想到她會如此自暴自棄,解了披風將她細弱的身子籠罩起來,俊臉微沉,“不是你的錯,何必如此作賤自已?”
薛檸揚起雪白的小臉兒,眼眶卻是紅的。
她緩緩看向站在她身前的高大男人,眼底的光才一點點恢復過來。
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自已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卻又怕他如同蘇瞻一樣厭惡自已,只能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睛,“李公子,你上次答應我的事,還作數么?”
李長澈沒有忽略她眼里的傷情與卑微,只覺心疼得厲害。
他認真道,“自然算數。”
薛檸淚珠子掛在睫毛上,眼睛如同水洗一般,“那你還要我的庚帖么?”
李長澈薄唇微抿,“要。”
薛檸從袖子里將自已的庚帖掏出來,“給你,記得保存好。”
李長澈如獲至寶,將那庚帖握在掌心,“嗯。”
薛檸眼中的淚水怎么也止不住,一笑起來,淚水便流得更多。
她深吸一口氣,“李公子,我的心口好疼啊。”
李長澈此刻恨不得將蘇瞻碎尸萬段,一張俊臉臉色難看極了,“為了蘇瞻,不值得。”
薛檸卻突然彎下腰,小手揪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道,“不是為了蘇瞻,是我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李長澈頓了頓,渾身冷意瞬間化作擔憂,“我帶你去看大夫。”
說完,忙將她打橫抱起,往棲云閣方向走去。
“嗚嗚嗚嗚——”
寶蟬站在原地,哭聲越來越大。
風雪淋了她一頭,讓她看起來像個雪娃娃。
浮生眼瞧著自家主子將薛姑娘抱走,心里正滿意,一回頭,就見寶蟬哭得撕心裂肺正傷心難過。
他掏了掏耳朵,“你哭什么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死了人。”
寶蟬哭聲一收,瞪浮生一眼,“你懂什么,我是為了我家姑娘哭的,她喜歡世子那么多年,結果卻被世子剜了心頭血。”
浮生挑起眉梢,“那心頭血不是還沒來得及剜么?”
寶蟬抹抹眼淚,“你不懂,世子那一刀雖然沒剜在姑娘心頭,卻剜在了姑娘心上。”
浮生一臉疑惑,“我怎么聽不明白你的話。”
寶蟬嘆口氣,“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一回,我家姑娘是真心實意難過了。”
浮生沒好氣道,“你家姑娘馬上就要嫁給我家公子了,有什么好難過的?”
寶蟬以為自已聽錯了,“你說什么?”
浮生嘴角翹起,“你家主子沒跟你這丫頭說?我家公子出身河間士族李氏,乃長房嫡子嫡孫,我們家家主乃大雍開國皇帝親自下旨敕封的鎮國侯,世代罔替,如今東京還有著鎮國侯的府邸呢,只是我家家主不常在東京居住罷了,你們家姑娘嫁過來,絕不吃虧。”
寶蟬也沒在意姑娘有沒有告訴她,只聽到這消息,喜上眉梢,頓時也不哭了,“鎮國侯?”
浮生道,“騙你做什么?”
寶蟬好奇道,“那你們來東京怎么不住自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