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日,秀寧郡主可是做足了準備的,又是挨餓又是受凍,可這會兒,她也不敢繼續裝了,挽住謝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世子哥哥被薛檸搶走……”
事已至此,謝老夫人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總之今兒這場烏龍由她引起,差點兒剜了薛檸的心頭血,她看向薛檸時,心頭竟多了一份愧疚。
“薛檸——”
薛檸避開謝老夫人伸過來的手,站起身。
她先前雙腿無力,這會兒總算恢復了些。
她雙手規規矩矩擱在腰間,禮貌卻客氣地對謝老夫人道,“老夫人,既然不是我做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謝老夫人尷尬道,“當然可以。”
薛檸提步便想離開,但想了想,還是回轉過身走到蘇瞻面前,抬起清凌凌的眸子,“蘇世子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因吃醋妒忌而欲謀害秀寧郡主,是因我實在是太愛你,愛你愛得不能自拔,我不愿做你的妾,只是為了做你的正妻?”
蘇瞻喉嚨微緊,劍眉緊攏,對上薛檸淡漠的雙眼。
從小到大,她看向他的眼神,從未如此冰冷過。
蘇瞻心頭莫名一慌,下意識向她走近兩步。
薛檸往后一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
她緩緩笑了一下,諷刺道,“蘇世子,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蘇瞻聲線微緊,“薛檸,你說什么?”
薛檸輕笑,“莫說你與秀寧郡主成婚,我不會嫉妒,便是你們一年生三胎,我也只會說一句生得好,祝你們多生幾個。”
她笑過之后,轉向謝老夫人等人,溫聲道,“我與蘇世子的救命之恩,今兒一筆勾銷。”
她目色清冷,再無從前的小意溫柔。
“還望蘇世子日后,莫來沾邊兒。”
說完,便命人放開寶蟬,帶著寶蟬徑直離開了萬壽堂。
堂中尷尬彌漫,眾人面面相覷,秀寧郡主哪還有什么病容,只剩下滿臉心虛。
謝老夫人努力維持著侯府老太君的臉面,而蘇瞻呆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
李長澈只覺得好笑,他也沒了留下來的必要,只是走之前,擦過蘇瞻的肩膀,棱角分明的側臉轉過去,面無表情同他道,“大雍最年輕的刑部侍郎,我看,也不過如此。”
男人嘲諷的聲音落下,蘇瞻心頭刺痛,竟比他肩頭的傷還要痛上幾分。
浮生揚眉一笑,“這點兒小事情都分不清是非敵我,公子,這刑部侍郎還不如讓你來當呢!”
李長澈嘴角微勾,“浮生,我們走。”
浮生興高采烈,“是!看薛姑娘去咯!”
李長澈走后,蘇瞻嘴唇緊抿成線,眉宇間風雨欲來。
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直接將肩頭的匕首抽出來,雙目泛紅,“將李長澈,趕出侯府!”
……
薛檸心口疼得厲害,從萬壽堂出來,一頭扎進風雪里。
只等那寒風撲面而來,才叫她心底那沸騰的血液緩緩平息下來。
腳下的雪積得太深太厚,她雙眸緊繃,一步步走得艱難。
直到有人遠遠叫住她,她才麻木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白茫茫的雪霧中,寶蟬還沒追上她,李長澈卻已經信步走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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