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蟬哼唧道,“落魄之人,沒有錢吶,過日子需要金銀。”
小丫頭還挺實在的,跟上輩子在永洲老宅時一樣,很懂得如何過日子。
薛檸憐愛地瞧著寶蟬,嘴角笑盈盈的,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眉心,“人家李公子,哪里便看得上我了?你這丫頭,腦子都在想什么呢。”
寶蟬努努嘴,“奴婢這不是隨口說說么。”
薛檸頭發多,又黑又亮。
主仆二人靠在炭火旁,擦了小半個時辰才擦干。
“世子也真是的……”寶蟬小聲埋怨,“以前姑娘想看話本子,世子總是冷著臉斥責姑娘不該看那些閑書,偏秀寧郡主說什么便是什么,那話本子,她怎么就看得了?”
薛檸收回思緒,神色很是淡然,“沒事,不看也不會少塊肉。”
寶蟬性子跳脫,見自家姑娘并未面露哀戚,也沒有傷心難過,又揚起笑臉,“姑娘今兒膽子真太大,奴婢都看呆了。”
“這算膽子大么?”
“姑娘那會兒說要嫁給世子,奴婢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姑娘,你不是說不想再嫁給世子了么?怎的又那樣說?”
薛檸笑,“我不是真心要嫁他,不過想借他敲打老夫人而已。”
寶蟬性子單純,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
但薛檸是過來人,縱然上輩子看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思,如今重活一次,倒是看得越發清清楚楚。
老人家不愿她這樣的禍水嫁給她的嫡長孫,但也不愿舍棄她這如花的美貌。
反正已經養在侯府多年,再養一年也不算什么。
畢竟她別的不提,這張臉的確是絕色。
若能好好利用,未必不是一把利器。
反正,這東京城的貴女們,大多數都是聯姻的籌碼罷了。
她薛檸,又算什么特殊?
頭發到底濕了一路,薛檸的腦袋還是有些發疼。
但再疼,今兒夜里該解決的事,也不能拖到明日。
重新梳好發髻,換好衣服,她又帶著寶蟬去了秋水苑。
鎮國寺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江氏今晚根本睡不著,就等著薛檸沐浴完去尋她說說話。
結果沒等她去,薛檸自已送上門來了。
簾外風雪大,江氏忙將人拉進寢屋里。
蘇侯宿在姨娘處,不在秋水苑,屋子里燃著上好的金絲碳,燈盞都還亮著。
薛檸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娘。”
一屋子丫頭婆子都退了下去,江氏才披著厚厚的褙子,將人拉到碧紗櫥外的羅漢床上坐下,“你這孩子,鎮國寺內,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娘心里有個數。”
對江氏,薛檸一五一十說了。
江氏皺著眉道,“這么說,是有人要故意害你?”
薛檸沒肯定的話,只道,“我出事時,那郝嬤嬤一直守在我的禪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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