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妹雖然關系不好,可立在這宴席上,竟將臺下的牡丹都比了下去。
群臣齊呼公主萬福,隨后亦有人開始議論,今夜既是為了姜令儀的生辰宴,她去了何處?
謝執隨和一笑,解釋:“令妃染了風寒,朕就讓她先行回寢宮歇下了,諸位無需拘束,暢所欲便好。”
他都這般發話了,朝臣們雖然心中疑惑,卻只能作罷。
戲陽公主是個貌美,性格卻實在惡劣的主,自入座后,沈元昭就見到她短短一個時辰作了十幾次妖,一會酒太寒,一會點心粗鄙,再是羊肉太膻……
那些宮人被折磨得團團轉。
沈元昭嘆了口氣,這些宮人何嘗不是另一個自己,入了翰林院后,謹小慎微,討好司馬渝,討好謝執。
她不忍再看,遂喚了一位宮女帶自己去解手,等到回去途中,迷了路,到一偏僻地,傳來幾道熟悉的女聲。
“你是哪家的,竟敢弄壞本公主的衣裙?!”
“臣女沈章臺,這其中定有誤會。”
竟是戲陽公主和章臺。
“恕罪?”戲陽冷笑一聲,“算你倒霉,本公主近日心情不好,你還自個撞上來。”
“來人,給本公主摁住她。”
沈章臺被幾個宮女強行摁在地上,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眼見戲陽公主蹙眉朝她走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殿下,殿下這是做甚?宮中不可擅自動用私刑。”
戲陽抬起下巴:“你以為的宮中,是本公主從小長大的家,私刑,無非是本公主的家法,我想如何就該如何!”
那只涂著鮮紅蔻丹的手高高揚起。
沈章臺絕望閉眼,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落到她臉上。
沈章臺怔了一下,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立在月光下,清風皓月的沈元昭。
“表兄……”她訥訥。
戲陽的手被沈元昭自頭頂攥住,動彈不得。
因是背光,戲陽并不能看清她長相,側首回望,臉色微變,仿佛見到了可怕的人物,脫口而出:“沈元昭!”
不對。
這廝不是早死了嗎?!
“你是誰?”戲陽反應過來后當即大叫,“竟敢冒充沈元昭嚇唬本公主,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沈元昭松手,退了幾步,拱手道:“殿下,臣乃新科狀元沈貍,亦是沈章臺的表兄,無意冒犯殿下,只是殿下隨意對臣的家人動手,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戲陽最恨的就是旁人拿這個皇兄來壓自己,她揚起手,二話不說打在沈元昭臉上。
“還輪不到你一個芝麻小官在這威脅本公主。”
沈章臺瞳孔驟縮,急道:“表兄!”
說實在的,戲陽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雖然并不疼,可沈元昭平生還從未被人打過巴掌,一下子,被打的地方,以及耳朵,連帶著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戲陽環顧四周,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樣也有些心虛。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別以為我皇兄來了就有用,本公主可不怕他。”
夜風寂靜,突兀的傳來一聲極淺,極冷的笑。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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