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事,沈元昭早在東宮時就聽謝執提及,加上這兩日大肆宣揚,鬧的滿城風雨,她就算想不知道都難。
“昨兒在東宮聽說了。”見羊獻華滿臉凝重,沈元昭不由心也跟著一緊,“莫非有什么不對?”
羊獻華略微思索,卻是搖頭道:“也許是我多想了,只是,令妃昔日和陛下從未有過交集,怎么好端端就封她為妃,并且獨寵她一人,還為她大辦生辰宴。”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
“倒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寵愛令妃呢。”
聞,沈元昭默了默,她從未想過這方面,概因姜令儀是炮灰女配,而謝執是炮灰男配,兩個炮灰抱團取暖,雖然有那么一層關系在,但荒謬之下,尚存了幾分合理。
畢竟,謝執一個炮灰都敢掀桌造反,封姜令儀為妃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
但今天聽羊獻華這樣一提點,她也開始回憶起初見姜令儀那次了。
“也罷。”見沈元昭百思不得其解,羊獻華也跟著搖了搖頭,“陛下到底是年輕男子經不住誘惑,也許是為了折辱姜家……圣人之心豈可揣摩。”
“爹……”
一聲怯生生的聲音自角落處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壽姑眨巴著一雙濕漉漉的鹿眸,乖巧且謹慎的立在離他們不遠處。
沈元昭展顏一笑,當即伸手沖她溫聲喚道:“來,叫一聲你羊叔叔。”
壽姑起初還有些謹慎,不停的打量著羊獻華,見他同樣滿臉笑意,臉上表情明顯松動幾分。
在沈元昭眼神鼓勵下,她鼓起勇氣小跑過來,一頭扎進她懷里。
這一下,差點沒把沈元昭本就平坦的胸膛撞凹陷。
她咬牙切齒,心中感嘆這孩子,人小小一個,頭竟是這般硬。
“爹。”
壽姑揪住她寬大袖子不肯放,又從袖子底下露出一雙眸子,往羊獻華的方向窺了一眼,旋即極小聲喚了一聲羊叔叔。
羊獻華沒怎么和小孩相處過,此刻竟顯得有幾分局促:“好好好。”掏了左邊袖口,空空如也,又掏了右邊袖口,同樣空空如也。
他方想起來平時嫌麻煩,錢袋都讓仆人攜帶,當下又是一陣后悔,抬眼求助般看向沈元昭:“沈兄,這是你女兒啊?”
沈元昭一邊撫摸女兒的頭安慰,一邊極自然的笑道:“是了,沈兄,這是我小女,名喚沈秋水,小名壽姑。”
羊獻華早聽說她成婚早,進京趕考路邊撿了個媳婦,因救命之恩拜堂成親,原以為是京城里夸大其詞,如今一見真是如此,不免肅然起敬。
“沈兄好福氣,能有這樣一對妻女。”
沈元昭就著這個話題自然笑著打趣:“羊兄家財萬貫,又是羊家獨子,準備何時娶妻?”
一提到這個,羊獻華就開始頭疼:“我祖父,我爹娘給我找了一堆京城貴女的畫像,奈何性格非我所喜,要么就以為我是紈绔子弟,還沒成親就約法三章……”
“哎……不提了。”
沈元昭也沒空再提他的傷心事,因為沈母催促他們吃飯了。
桌上沈母不停給他夾菜,說的自然是些客套話,比如“和我家阿貍好好相處”,“有時多關照些我家阿貍”“常來玩”“你這孩子真俊”“可曾娶妻了”。
沈元昭通通擋了下來,兩人這才能順利乘坐馬車趕往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