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昭沒把他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些朝臣好笑又有些可憐。
司馬疾既是他們的上司,謝執刻意安排上司觀刑監察,這些朝臣縱使疼得想死,但為了一表忠心,痛到顏面掃地卻只能硬撐。
果然,打工人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很命苦。
羊獻華打眼瞧了她一下,遂故作輕松笑道:“沈兄,你可不能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日,也許我們的下場亦是如此。”
沈元昭吃了一驚:“何故?”
羊獻華解釋道:“你我一是狀元郎,二是探花郎,但效忠帝王,哪管你是誰?這些朝臣官位大小不一,或許曾經亦如現在的我們,不拉幫結派,但架不住帝王猜忌打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除非……”他話語止住。
沈元昭卻已經猜出他想說些什么。
“除非我們淡出朝野,不再理會朝堂爭斗,方可自保。”
羊獻華頷首默認。
沈元昭思索片刻便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按眼下,我不能丟下這身官袍,但等來日,我會擇一桃花源,攜家去過鄉野日子。”
若能成功將原著劇情拉回正軌,那確實,她該回到自己該待的地方了。
氣氛稍許尷尬,羊獻華遂笑道:“到那時,我和你做個鄰居,閑時咱們還能下棋對弈,春時賞花,夏時觀月,秋時游湖,冬時垂釣,豈不愜意。”
兩人如此幻想著,相視一笑,也只能在這種嚴峻形勢下苦中作樂。
但這份苦中一點點樂,很快就被打破了。
東宮派內侍取奏疏,沈元昭才恍然想起自己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竟是一字未動。
東宮內侍苦著臉:“沈大人,你莫要為難小的了,陛下今早就派人來催好幾遍,你與我說再等等,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沈元昭面色蒼白。
這分明是要她的命啊。
沈元昭這樣一想,愈發覺得天旋地轉,天要滅她焉!
只好軟硬兼施,將內侍拉到椅子上強行摁坐,苦口婆心,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內侍滿臉惶恐,竟是連連躬身道:“沈大人,不是小的不肯幫你,實在是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我只是個內侍,哪里有這么大的權利。”
“還請沈大人莫要為難小人了。”
沈元昭無奈作罷,只能目送內侍回去如實稟報。
她則要趁這會功夫加緊寫出一篇奏疏,可越急,腦子越笨,期間廢了幾頁紙,都寫不出所以然。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沈元昭無比悲催的想,難不成今夜又得宿在東宮?
但心中不免暗自抱有僥幸,她是個微末小官,謝執登基后有諸多事務要處理,光是積攢已久的奏折就足以頭疼,總不能逮著她薅。
大不了罰她半月俸祿,她也咬牙認了。
而此時,東宮那邊謝執聽完內侍的稟報,停下手中筆,掀起微冷的眸子。
“你是說,沈貍她什么都沒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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