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借兮忘川的手除掉此人,再以少宗主的身份清理門戶,屆時四圣女還不是任他擺布?
苗野疆的身形化作道青煙,悄無聲息地退入密林。
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密信,信紙上用朱砂畫著朵殘缺的蓮花……那是他與兮忘川約定的暗號。
自ansha端公門三長老后,兮忘川的親信曾送來一枚虎符,允許他調動豫南的部分死士團,這事兒連兮鴻霸都是不知道的。
這支死士團是暗自保護兮鴻霸的,十分隱秘,基本也不會暴露在蕩寇軍的視線里,他們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兮鴻霸。
畢竟他兮家一脈就剩兮鴻霸這個大寶貝了,也是兮忘川唯一的兒子,他必須要確保兮鴻霸的安全。
兮忘川也是為了好好利用苗野疆這枚棋子,才給予他調動一支小分隊的權利。
而兮忘川對于苗野疆也不是很信任的,只因為在春山的苗旺已經是他的麾下了,所以對于兮忘川來說,這個苗野疆只是制衡和鎖住春山上苗旺的一個質子而已。
更何況,端公門擅長蠱毒之術,為了給兮鴻霸絕對的安全環境,苗野疆所能支配的那一支死侍團真正的職責是盯緊苗野疆,避免他與兮鴻霸有接觸,或者準確的說不給這個苗野疆機會暗害兮鴻霸……
不得不說,兮忘川這個父親對自己的兒子的保護那是全方位的。
如果兮忘川知道自己這位遠在千里之外,率領蕩寇軍的寶貝兒子是西蜀皇子劉千,兮鴻霸早就被左九葉嘎掉了,會是一種怎樣的憤怒和悲傷……
“左九葉……”苗野疆舔了舔指尖的毒血,血腥味混著他唇上的胭脂香,形成種令人作嘔的甜膩,“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他轉身走向黑霧崖的方向,銀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山洞外,赤焰突然打了個寒戰。
她望著苗野疆消失的方向,總覺得那片密林里藏著雙眼睛,正貪婪地盯著她們。
面面的幻蠱藤蔓突然纏上她的手腕,青銅面具后的聲音帶著警惕,“剛才那氣息……很像端公門的秘術。”
琴音圣女的指尖在琴弦上彈出三道急促的音波,風蠱蝴蝶紛紛撞向密林,卻只驚起幾只飛鳥。她的眉頭微微蹙起,“是錯覺嗎?那氣息里有玉簪的香氣……”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但一切,就在這恍惚之間,歸于平靜。
山洞內的血引還在繼續,山洞外的殺機已經悄然彌漫,清溪谷的桃花落了滿地,像是為即將到來的血戰鋪就的紅毯。
苗野疆的身影在密林中疾馳,他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燙,那是感應到大量氣息的征兆。
前面不遠處,十幾個穿著黑色鎖甲的人守在山道上。
“苗先生。”將領看到他,微微俛首,“山內的圣女,是抓還是不抓?”
“先不管那些女人,我自有安排。”苗野疆的嘴角揚起抹陰柔的笑,“我想見見世子爺,聽聞世子爺與我宗門小面圣女同房了,還采取了圣女初血,我能助他突破九品成圣!”
“王爺有令,苗先生與世子指責不同,當下還不便于相見。”小隊的首領回應道,“此事,屬下會匯報給王爺,還請苗先生等等王爺的指令。”
苗野疆的指尖捻著葉片,聽到首領的回應,他眼尾的笑意突然凝固,像極了玉雕美人驟然裂開的細紋,“王爺的指令?”
尾音拖得又軟又長,帶著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膩。
他緩緩抬起左手,袖口滑落露出段皓腕,腕間纏著的銀鏈上掛著枚墨玉戒指……
那是用端公門叛徒的頭骨磨制而成,他爹傳給他的。
戒面刻著的“殺”字在陰影里閃著寒光。
首領的黑色鎖甲突然泛起冷意,他察覺到對方指尖的銀針正在蓄毒,下意識按住腰間的彎刀,“苗先生若是執意要見世子,還請……”
話音未落,苗野疆的身影已化作道月白殘影。
銀鏈上的墨玉戒指撞在首領的鎖甲上,發出“叮”的脆響,那響聲里裹著道無形的音波,震得首領的耳鼓嗡嗡作響。
十二名死侍剛要拔刀,就見漫天銀針如暴雨般襲來,針尾的“端公”二字在月光下連成片死亡符咒。
“不知死活。”苗野疆的聲音從銀針雨幕中傳來,比山澗的寒冰更冷。
他踩著首領的肩膀騰空而起,月白錦袍下擺掃過死侍的咽喉,那些淬了迷魂草汁液的銀針,精準地扎進每個人鎖骨下的動脈。
端公門秘傳的“鎖喉穴”,三息內便能讓人全身麻痹。
首領的彎刀剛出鞘三寸,就被苗野疆的銀鏈纏住手腕。
墨玉戒指突然發燙,燙得他皮肉滋滋作響,那是用百種毒蟲的涎液浸泡過的毒器。
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想要呼救卻發現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怪響。
“王爺的指令?”苗野疆俯身湊到他耳邊,唇上的胭脂香混著血腥氣鉆進首領的鼻腔,“在這里,本公子的話就是指令!”
銀鏈猛地收緊,首領的腕骨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彎刀“哐當”落地,濺起的火星照亮他瞳孔里倒映的銀針。
最后一名死侍的尸體轟然倒地時,山道上已經積起薄薄一層血。
苗野疆用首領的衣襟擦拭著銀鏈上的血污,墨玉戒指上的毒煙裊裊升起,將十二具尸體腐蝕成灘灘黑泥。
這是他改良的“化尸蠱”,半個時辰內就能讓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踢開腳邊的鎖甲碎片,此時黑色鎖甲已經被毒液侵蝕得模糊不清,“兮忘川養的狗,果然不如自己馴的聽話。”
從懷中摸出個青銅小鼎,鼎內養著只通體血紅的蠱蟲,蟲身布滿眼睛般的花紋。
這是端公門禁術煉制的“心蠱”,能鉆進活人的心臟,讓人淪為傀儡。
密林深處突然傳來夜梟的啼叫,苗野疆吹了聲口哨,山風卷來片染血的桃花瓣,落在他攤開的掌心。
這是他安插在蕩寇軍里的眼線傳來的信號:兮鴻霸今夜在黑霧崖的分舵處理軍務,身邊只帶了四名親衛。
“真是天賜良機。”苗野疆將心蠱揣進袖中,月白錦袍在血污中依然纖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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