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將計就計
苗野疆忽然大笑。
若傳聞屬實,那兮鴻霸若真采了‘假面圣女的初血’心蠱就能順著血脈鉆進他的丹田,到時候別說蕩寇軍,恐怕連兮忘川都要忌憚三分。
想到之后,自己留下赤焰,然后將琴音先給兮忘川,若兮忘川也取了這陰之血,那恐怕連兮忘川都要成為他的傀儡了!
“桀桀桀,哇哈哈哈!”苗野疆發出了一陣,陰戾的鬼笑。
穿過片瘴氣彌漫的竹林,黑霧崖分舵的輪廓在月色中顯現。
分舵的了望塔上掛著盞骷髏燈籠,燈籠下的哨兵打著哈欠,腰間的彎刀上還沾著酒漬。
苗野疆的身形突然隱入竹影,指尖彈出三枚銀針,銀針穿透哨兵的咽喉時,對方甚至沒來得及哼一聲。
分舵的議事廳亮著燈火,窗紙上映出個魁梧的身影,正是穿著銀甲的兮鴻霸。
他正低頭看著案幾上的軍報,親衛們守在門外,腰間的玄鐵長槍泛著冷光。
苗野疆注意到親衛的甲胄縫隙里藏著艾草。
那是防蠱蟲的草藥,看來兮忘川早有防備。
“可惜啊,防得住明槍,防不住暗箭。”苗野疆的聲音比蚊蚋還輕,他從發髻上拔下玉簪,簪尖淬著的“醉仙蠱”正在蠕動。
這蠱蟲能化作酒氣鉆進人的口鼻,待宿主運功時才會發作,到時候任他修為再高,也會經脈逆行。
他繞到議事廳后的窗沿,玉簪輕輕挑起窗紙。
兮鴻霸正好端起茶杯,杯沿的熱氣氤氳了他的側臉。
苗野疆屈指一彈,醉仙蠱化作道淡青色的霧氣,順著杯口鉆進茶水中,與茶水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異樣。
“少將軍,豫南的糧草明日就能運到。”門外傳來親衛的聲音,“只是西蜀余孽那邊……”
“別提那些反賊,掃興。”兮鴻霸的聲音帶著刻意裝出的暴躁,他將茶杯重重放在案幾上,茶水濺出的瞬間,醉仙蠱已經順著杯沿鉆進他的指尖,“等本將軍處理完這邊的事,就親自去剿了所謂的西蜀義軍大營!”
苗野疆的眼尾泛起笑意,他看到兮鴻霸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青痕,那是醉仙蠱入體的征兆。
他悄然后退,隱入竹林的陰影中,心蠱還在青銅鼎里躁動,只需等兮鴻霸運功突破時,這只蠱蟲就能徹底掌控他的心神。
回到山道時,化尸蠱已經將死侍的殘骸腐蝕干凈,只留下滿地發黑的泥土。
苗野疆踢了踢泥土里的鎖甲碎片,“兮忘川,你以為用條狗就能拴住我?”
他望著北方,墨玉戒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等你的寶貝兒子成為我的傀儡蠱,我便掌控了蕩寇軍,然后老子就掀了你的永安王府!”
遠處的清溪谷傳來雞啼聲,天邊泛起魚肚白。
苗野疆將青銅鼎揣進懷里,心蠱在鼎內發出細碎的啃咬聲,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盛宴歡呼。
他知道,再過三個時辰,兮鴻霸就會按照慣例修煉《焚天訣》,到時候醉仙蠱發作,心蠱趁虛而入,整個蕩寇軍就會落入他的掌控。
“左九葉,四圣女……”苗野疆的笑聲在晨霧中回蕩,驚起群飛鳥,“你們就等著看,誰才是端公門真正的主人,誰才是西蜀之王,誰才是九州之皇!”
他轉身走向黑霧崖分舵,月白錦袍在朝陽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金邊,像極了披著人皮的惡鬼。
議事廳內,兮鴻霸放下茶杯,指尖的青痕一閃而逝。
他望著窗外晃動的竹影,突然對親衛說,“去把案幾上的軍報燒了,改用密信傳訊。”
銀甲下的手悄悄按在腰間的匕首上。
這匕首淬著白蓮圣女給的“破蠱散”,能解百種蠱毒。
剛才茶水濺出的瞬間,他就認出了那淡青色的霧氣是端公門的醉仙蠱。
能在他眼皮底下下蠱的,整個西蜀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他早已調查出來的暗棋,那個隱秘在黑暗中的武教端公門的少宗主苗野疆。
“看來好戲要開場了。”劉千的嘴角揚起抹冷笑,他故意運起半分內力,讓指尖的青痕變得更明顯,“想控制我?那就看看誰先成為誰的傀儡。”
劉千就算沒識破這蠱毒,苗野疆的蠱毒也不會奏效,只是普通的中蠱毒而已,很容易被軍醫祛除掉,畢竟六千并沒有真正的采取小面的圣女之血。
議事廳內的檀香燃到了盡頭,最后一縷青煙順著窗縫飄出去,與晨霧融為一體。
劉千靠在太師椅上,銀甲故意松了兩顆搭扣,露出頸間泛起的淡青色蠱紋。
那是他用幻蠱偽裝出的醉仙蠱發作跡象。
“少將軍,該修煉《焚天訣》了。”親衛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話術提醒,余光瞥見案幾上的青銅鼎,鼎內的心蠱正不安地躁動著。
劉千猛地按住太陽穴,發出痛苦的悶哼,指尖的青痕突然變得猙獰:“吵……吵死了!”
他踉蹌著站起身,銀甲撞在案幾上,將青銅鼎碰倒在地。
心蠱從鼎內爬出,像條血紅色的小蛇,朝著他的靴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