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出門也免不了遭殃，因為他開著這茶水攤子，這幾日，來他這兒白嫖吃霸王餐的人越來越多了。

老板生氣，老板不敢說，老板想著要不直接關門不干了，但關了門拿啥養活自己一家老小。

“唉！”

一鍋水燒好，饅頭蒸好，茶水攤老板重重哀嘆一聲，把熱水舀出來，泡上茶，又把籠屜端到前頭鋪面。

剛剛端著籠屜走到前頭，便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音，沒什么人聲，卻有許多馬蹄聲，以及車轱轆壓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老板疑惑地看向窗外，就見不遠處城門已大開，一列人馬正井然有序地入城。

有人，有馬，有馬車，數量極多，一眼望過去不知幾百還是上千，然而不論是跟以往縣里的衙役駐軍上街比，還是跟這幾天經常鬧哄哄來來去去的災民起義軍比，這支隊伍都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它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就好像——是什么值得信賴的正經隊伍一般。

“咣當！”滿滿一籠屜饅頭連同籠屜掉在地上，茶水攤老板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去撿籠屜，然而心里卻還是在不停嘀咕。

——難道是朝廷知道桐縣有反賊，派官兵來鎮壓了？

可那些馬車又是怎么回事？

城門又怎么悄無聲息開了？

那個啥清王呢？

咋就讓朝廷的兵直接進城來了？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但不論如何，不管這些人是啥來頭，都不是他這種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只能躲，只能祈禱這波人能是個好的，如今的桐縣已經是爛到不能再爛了。

“唉！”

老板放下了窗戶，趴在窗縫里看著外面車馬經過，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而此時的外面，正率領著商隊眾人入城的鹿野自然也察覺到了街道兩旁那無數道若有若無的注視。

沒有一家店鋪開門——或者說就算原本又想開門的，看到她們這些人后，也立馬麻溜兒地關上了門。

于是此時明明已經日頭升起，偌大的主干街道上，卻靜悄悄地仿佛人都死了一樣。

鹿野搖搖頭，對此景象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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