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卻需小心些，但到了更南方卻是又可以輕松一些。

“聽說京畿以南許多地方自冬日便未落雨雪，麥穗谷粒若是無法灌漿，田地出產必定大受影響，聽說許多地方官己準備上折子請求減免今年賦稅。且由于干旱，許多地方盜匪橫行，官府也難以管轄。”

剛回朔方沒幾天，鹿野就從秦天舉這里聽到這些消息。

而對于這些消息，她絲毫不意外。

雖然沒有細說，但前世，大魏王朝的最后十幾年除了京城還勉強保持著歌舞升平，地方上大多都是天災人禍不斷，西處民不聊生。

以致當時鹿野還感慨了下，如此處境下老皇帝居然還能坐穩這十幾年的寶座，也算是個另一種意義上的能人了，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什么。

而經過之前在京城的那一遭，見過老皇帝本人后，鹿野便知道，這才不是什么運氣。

老皇帝可精著呢。

這氣數己盡的王朝還能再茍延殘喘十幾年，跟他的精打細算可脫不了關系。

但如今，很多事己經改變了。

所以，一切還會如前世那般發展嗎？

別的鹿野不知道，但天災肯定不會因為她和傅霜知這兩只小蝴蝶而改變。

所以鹿野依稀知道，今年的干旱只是個開始。

且南邊地方會越來越亂，官府的控制力會越來越無力。

這對百姓自然是大大的壞事，但對鹿野的商隊卻又未嘗不是一個機遇。

畢竟渾水才好摸魚。

但鹿野沒有立刻派人南下。

她倒也沒忘記前些天剛剛答應的阿蘇的事。

因此，她先等到西月來臨，換季的時候，先回了一趟蠻人王都。

僅僅一個多月時間，王都自然沒什么大變化，倒是再次見到熟悉的人，鹿野覺得大家變化都挺大的。

首先就是以阿比烏為首的薩滿們。

鹿野離開后，各部落的薩滿也大多離去了，但阿比烏跟他們制訂了一個規矩，即各部落薩滿需輪流來王都接受教誨，若是自己實在沒時間，也得派自己的親近弟子過來。

于是雖然鹿野走了，還是有挺多薩滿留在王城的鹿角神殿。

但薩滿們自然也不會長久留在神殿，也都會回各自部落一趟。

于是，他們便知道了給鹿野做“經銷商”的好處。

能賺錢不說，那些大魏運來的貨物，可是實打實方便了蠻人百姓的生活。

由于把持著這些貨物的銷售，許多薩滿在部落里的地位更高了。

原本還很有些不把薩滿當回事的部落首領，如此一來后，再狂妄的首領也不得不敬讓薩滿幾分。

于是，鹿野一看到這些薩滿們，立刻被眾人的熱情嚇住。

“神女大人！”

“國師大人！”

“您可回來了！”

“我可想死您了！”

不管真情假意吧，總之比離開前熱情太多。

鹿野也很是受用，笑瞇瞇跟眾人交流了一番生意經，然后狀似不經意地又給眾人畫了幾塊又大又圓的香香餅。

如果鹿野有游戲系統，她覺得自個兒這會兒肯定又美美收獲了一波譬如忠誠值信仰值之類的東西。

見完薩滿們，自然還有坐鎮在這里的主人。

雖然僅僅是一個多月，但對于一個尚且未及弱冠，剛剛完成身份的巨大改變的少年來說，這一個多月就足以讓他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于是再次見面的第一面，鹿野便發現，眼前的少年——不，己經不能叫少年了，這完全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王。

“王。”

于是，難得的，鹿野沒有首呼其名，而是如此正式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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