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姐姐”
傅儀斐幾人哭成了淚人,被大人們捂著嘴,但大人眼里也滿是淚水,腳步遲遲不動。
“快走!”
鹿野朝她們道。
阿蘇把暈倒的傅瑤扔上車,又把走不動道的傅儀斐等人也通通扔上車。
而后目光看向其他人,大有她們不走,就把所有人都打暈了扔上車的架勢
其他人心里自然也明白應該如何抉擇。
于是終于,在鹿野的目送下,其余十七人連同車馬一起走出了鹿野的視線。
“如何?姑娘可滿意了?可否跟在下走一趟了?”那人笑瞇瞇地道。
鹿野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絲毫不慌。
“別急,起碼等人走遠了不是,再等半天吧!我看各位也挺辛苦的,不如坐下來吃頓飯,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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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起碼等人走遠了不是,嗯就再等半天吧!我看各位也挺辛苦的,不如坐下來吃頓飯,喝喝酒?”
對方臉色一呆,隨即怒道:
“姑娘,錢某奉勸您,不要得寸進尺,敬酒不吃吃罰酒!”
鹿野撇撇嘴,后退一步,“別生氣嘛,那就兩個時辰?好好好,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也行!你別動,你別動啊!你敢動我就敢動!你也不想被你那什么小王爺責怪辦事不力吧?”
對面,自稱錢某的錢景同有些頭疼又有些驚奇地看著那姑娘。
雖然方才看這姑娘一人打十來個土匪都不落下風時就已經很驚訝了,但此時的錢景同卻無疑更驚訝。
這姑娘,太與眾不同了。
都落到這境地了,他卻絲毫沒在她臉上看到慌亂、恐懼、絕望等正常應有的情緒,從頭到尾,她都很冷靜,冷靜地做出最利于她的決定,冷靜地到現在都還在跟他嬉皮笑臉討價還價。
該說是膽大包天還是沒心沒肺,抑或是有大智慧呢?
錢景同想著,但心里卻突然有了些期待。
——這么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定然會讓小王爺滿意吧?
想到這,他的耐心也足了些。
他這么大動干戈的,總不能一無所獲。
鹿野看對面人表情,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于是就這么著,幾百人生生陪著鹿野等了一個時辰,估摸著阿蘇等人早跑遠了,幾百人才在錢景同一聲令下后一擁而上。
鹿野看著那無數人頭,以及那密密麻麻無數仍舊對準自己的箭頭,嘆一口氣。
這一趟虎穴,看來是不入不可了呀。
小王爺?
是傅佩提過一嘴的那什么平北王家的?
能封王的,自然是位高權重之極的人物,但鹿野之前聽傅霜知偶爾說過,大魏皇權類明,并不流行分封諸王那套,宗室里雖然也有許多王爺,但都是只有名頭沒有實權的富貴閑人,而且基本都被圈養在京城,比如四皇子,如果以后不能在皇位競爭中獲勝,便大概率就是一輩子待在京城吃閑飯的結局,想去外地都不可能,皇帝不會放心。
那么這個什么平北王不在京城,而且還掌管著垣州這么大一個城,應該就不是宗室王,而是異姓王。
在北地這地方,恐怕還是掌握著巨大軍權的實權異姓王。
還真是個大鯊魚啊。
鹿野嘆著氣,被涌出來的士兵綁成粽子,“請”上了馬,朝剛剛離開的垣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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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里地之外。
阿蘇等人快馬加鞭,絲毫不敢停歇,直奔東平城的方向而去。
方才鹿野朝他們使眼色時,用口型說了一個“陳”字。
這自然就是陳蹇之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對方會不會幫忙,但目前來看,找陳蹇之就是唯一比較可行的辦法了。
傅佩騎著馬,忽然捂緊胸口,只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忽然喊住了騎著馬跑在最前方的阿蘇——“阿蘇!阿蘇!”
阿蘇也沒讓馬兒停下,只回頭看了一眼。
傅佩心慌著道:“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阿蘇頓時皺了眉。
“你怎么也跟她一樣蠢?”
他手肘朝后面的馬車指了指,自然是指還昏迷不醒躺在馬車里的傅瑤。
傅佩搖頭。
“我放心不下”她眼眸里蓄著淚,然后又搶在阿蘇罵她之前開口了,“那人口中的小王爺,恐怕就是平北王之子,而平北王——與我們傅家的覆滅恐怕有些關系。若是被平北王發現鹿野的身份,那么——”
傅佩說著,心里的擔憂已經無以復加。
關于傅家如何覆滅,她其實并不是很清楚,甚至如今幸存下來的所有傅家人都不太清楚,但跟哪些人有關,她卻隱約有些感覺,比如這個平北王,就有可能參與了其中。
對此傅佩并不確定,畢竟去年流放途經垣州時沒有出事。
如此一來,起碼說明,這個平北王就算真的參與了傅家之事,也至少不像指使孫僑的那些人那般,對傅家人非要趕盡殺絕。
但若傅家人剛好撞到平北王手里呢?
即便理智告訴她如今這樣做是對的,但傅佩還是不得不擔心。
她甚至已經不太憂心鹿野會如何受辱,比起那,她更擔心鹿野的性命
和性命比起來,受辱都已經是可以接受的了
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阿蘇怔怔聽傅佩說完。
對于傅家他自然了解不多,只知道是犯了事兒被流放的前大魏貴族。
若是真如傅佩所說,那么鹿野此時無疑很危險
不僅可能會受辱,更可能會喪命
梨花般自枝頭跌落污泥還不算,還要被蹂躪、被碾碎,被吃地一點骨頭渣都不剩。
他咬緊了唇,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那也不行。”
半晌,他才出口,聲音無比冷靜地道。
“這樣一來,更應該去找那陳蹇之。”
“只憑你我,回去能做什么?”
“況且——”阿蘇深吸一口氣。
“她沒那么笨暴露自己的身份。”
傅佩也咬緊了唇。
“好!”半晌后,她如此說道,隨即卻又道,“但我們還必須——盡快通知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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