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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不知道阿蘇等人的舉動,此時,她已經被帶回了垣州城,帶到一處富麗堂皇綿延不知多少里的大宅。
宅子叫啥鹿野也不知道,因為她壓根就沒看見這宅子的大門。
錢景同看到了她一人應付十幾人都不落下風的畫面,知道她武力驚人,因此絲毫不敢大意,命人將鹿野捆地嚴嚴實實,她那把寶貝大刀也給收繳了。
然后她就被塞進了馬車,手腳被捆成粽子,甚至嘴巴都被堵上,自然沒法掀開車簾看看外面情況,只能憑借聲音判斷外面大致情況,同時盤點著自己能用的籌碼。
“錢先生”
“小王爺小心”
馬車在穿過人聲熙攘的街道后逐漸駛入人聲僻靜處,然后鹿野聽到錢景同跟什么人隱約這樣說著,然后馬車就駛入了宅子。
直駛了又十來分鐘,才停下。
馬車簾子掀開,兩個仆婦上前攙鹿野下來。
鹿野目光飛快在四周掃了一圈。
于是就看到了三步一亭、五步一崗,以及時不時走過的身穿甲胄的衛兵
淦,什么富貴人家家里這么多衛兵啊,指定是壞事干多了怕被人上門尋仇。
鹿野心里腹誹著,人已經被那倆仆婦攙著,到了一個小院。
一入院門,就聽到滿耳的嘰嘰喳喳。
鹿野瞳孔一震。
比方才見到滿院子的衛兵都更震驚。
媽耶,她這是誤入了什么宮斗劇拍攝現場!
只見不算太大的一個院落里,天井涼亭下,足足幾十個穿紅著綠的姑娘或坐或站,或起或立,聽到聲音,這幾十個姑娘就跟嗅到獵物動靜的獵犬似的,“咻”一下,瞬間都朝鹿野看過來。
而當看到鹿野的面容身形,這幾十個姑娘又紛紛現出五花八門的表情。
或忌憚,或好奇,或鄙夷,或厭惡,或可憐
媽耶。
什么鶯歌燕語,什么珠圍翠繞,什么爭奇斗艷,什么環肥燕瘦,什么勾心斗角
一瞬間,鹿野腦子里冒出無數諸如此類的四字成語。
就是說,不知為何,莫名有點激動!
穿過來這么久,她不是在當野人的路上,就是為了不當野人而不懈努力,什么干架種田坑蒙拐騙(不是)都干了個遍,雖然她干地還算順手吧,但——怎么說呢,有點不符合她認知里的穿越女日常啊!
穿越啊!
沒有點勾心斗角,沒有點宅門是非,那能叫穿越女嗎!
自覺這次終于靠近主流劇本的鹿野頓時有些激動。
這滿院子的不是陌生人,這分明是《甄嬛傳》和《金枝欲孽》劇組團建吧!
果然,就在鹿野莫名激動的當口,某演員,哦不,某位姑娘,便在眾人推搡中走了出來,張口。
“錢大人,這位——”
然而,她也只來得及說出這五個字,錢景同淡淡瞄她一眼,很是冷淡地道:“這位姑娘,不該您關心的事,切莫關心,這才是活命之道。”
說罷,手一揮,那倆仆婦繼續攙著鹿野往前走。
那位被推出來的姑娘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般晃了兩下,隨即深深地低下頭,恭送錢景同和鹿野幾人離去。
哎呦哎呦,這就是被推出來的炮灰?不過這會兒應該正主都還沒來吧?怎么就開始勾心斗角了呢?斗給誰看?斗的又是啥?難不成這一院子都是那什么小王爺的女人?還是預備役?
鹿野亂七八糟想著,人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
小院與那群女人所在的庭院相連,雖然小到只有一個正房一個廂房,但好歹也有獨立的院子,應該算得上相當不錯了。
錢景同命人給鹿野松開嘴巴上的布條。
“姑娘,原諒錢某的冒犯,實在是姑娘神勇異于常人,在下不得不提防一二。”錢景同笑瞇瞇地,看上去一點不像強搶民女助紂為虐的倀鬼,反倒跟什么知心大姐姐似的。
“方才您也看到了,此處是我們小王爺的宅邸,您若識趣,討得小王爺歡心,那么一生榮華富貴、吃穿不愁,豈不比你做那違法亂紀、刀口舔血的買賣強地多?就算你一身勇武,卻也不過是仗著年輕力氣好,待到年老又該如何?姑娘家,還是趁早找個終身依靠為好,您——”他咳了咳,“您別看我請您來的手段粗暴了些,但我們小王爺其實是個良配,待你見到就曉得了。”
鹿野:
這么說你人還怪好的咧?
強搶民女只為給民女一個終身依靠?
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過這人似乎真的把她當成黑吃黑的土匪了,完全沒懷疑過她還有別的身份
錢景同又絮絮叨叨了些,顛來倒去意思無非就是要她識相,要她討得小王爺歡心,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云云。
鹿野也不頂嘴,也不說話,權當自己是只鵪鶉。
終于等到錢景同吩咐完了,人走了,鹿野卻也沒閑著。
錢景同留下的那倆仆婦便架著鹿野開始給她捯飭。
鹿野的手腳終于被解開。
房間內只剩兩個仆婦,雖然錢景同明顯考慮到鹿野的武力,安排的兩個仆婦個個膀大腰圓,但自然也不是鹿野的對手。
打倒她們不是難事。
可難的是打倒她們之后。
想想剛剛在外面看到的那密密麻麻巡邏的衛兵,以及那馬車都走了十來分鐘的宅院面積,鹿野決定按兵不動。
于是半點沒有暴起傷人的意思,反而在兩個仆婦面前裝的地乖極了,在她們要給她脫衣服洗漱時,一臉通紅加羞窘的哀求她們能不能自己脫。
鹿野的年紀加臉,扮起清純小白花兒來完全是得天獨厚。
兩個仆婦見她如此乖覺,自然樂得省事兒。
同時也對錢景同之前“這姑娘潑辣悍勇異常,需得小心”的叮囑不以為然起來。
再潑辣悍勇又能厲害到哪里去?還能比她們這干慣粗活的婦人更潑辣悍勇不成?
果不其然,這不乖地跟兔子一樣嗎?
兩個仆婦松了口,鹿野也松了口氣。
借著脫衣服的動作,她悄悄將胸口的一個小紙包轉移。
那錢景同只看到她跟土匪打斗,知道她武力過人,但卻不知道,她的底牌可不止武力這一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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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諦在花船上喝地爛醉,一回府-->>,錢景同便神秘兮兮湊上來,說為他尋來了個好玩意兒。
他醉地分不清東西南北,聞卻仍舊嗤之以鼻。
“你能尋來什么好玩意兒!”
“小王爺,這回真的不一樣!”錢景同似是很激動,“小的知道您美人見多了,但——一人能打十幾個成年男人,還是兇神惡煞的土匪的美人,您見過嗎?”
“哦?”
謝諦來了點興趣,但隨即卻又興致缺缺。
北地環境惡劣,民風彪悍,不止男人,女人也潑辣,一些身強體壯的女人打得過男人,甚至打得過好幾個男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雖然一人打十幾個人似乎稀奇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