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做一些東西,一些知道概念,但不知道具體怎么做的東西,比如——黑火藥!比如,沼氣池!嗯嗯我知道,你肯定沒聽說過,沒關系,我跟你說”
燭光昏黃的房間里,鹿野拿著一張紙寫寫畫畫,不斷在紙上寫上一些傅霜知從未聽過的東西,然后對-->>著那些陌生的詞給他解釋,什么威力巨大可以扭轉戰場戰局的超級武器啊,什么不廢柴無煙霧明亮又溫暖的清潔能源啦,什么能讓土地增產翻倍的神奇肥料啦
每一個聽起來都陌生而又仿佛天方夜譚。
但鹿野說地很高興,很認真。
甚至還認真地告訴他她的擔憂。
“雖然如果成功的話好處多多,但我只知道方向,不知道具體方法,試驗的過程肯定是艱巨而辛苦的,會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保證,而且可能會很危險很危險,比如那個黑火藥,一不小心,命都可能丟掉所以我之前很猶豫要不要做,做的話讓誰做”
鹿野說著,煩惱地撓了撓臉,筆尖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墨痕。
傅霜知看著她,又看著她在紙上寫下的那一個個歪歪扭扭的字。
或許別人可能會覺得她在胡亂語,異想天開。
但傅霜知知道不是。
她既然這樣說了,就說明那些東西真的在某個地方存在,在這里,也能夠做出來,只不過這里的人還沒有想到,沒有去做而已。
她知道其存在,知道方向,便已經占得了莫大的先機。
只聽描述,便知道那是些會讓人瘋狂的東西。
但凡有一個能夠試驗成功,其所帶來的收益,都會攪地風起云涌。
她所知曉的這些東西,是無價之寶。
然而,她卻還在擔心試驗之人會不會因此有什么危險。
傅霜知忽然低頭輕笑。
鹿野瞪眼,“你笑什么?”
“沒什么。”
傅霜知搖頭。
分明有什么!
分明有什么,但傅霜知不說,鹿野就沒法從他嘴里撬出來一點東西。
這人上輩子大概屬河蚌的。
當然鹿野也不是太在意他為什么莫名其妙就笑就是了。
她更在意他對她的那些想法怎么看,要不要做?
畢竟放眼四周
能實現她那些想法的人,似乎只有他一個。
如果他不做的話——
或許只能等到她什么時候發達了,暴富了,手下能人輩出或者有足夠多的人,用人數堆成果,大不了窮舉法。
然而沒有那些大殺器的話,別說發達暴富了
她這個小村子能不能挺過蠻人的鐵蹄都值得商榷。
所以雖然有些擔憂,但打心底里,鹿野還是想要將那些東西弄出來。
掌握領先這個世界的科技,施行降維打擊,這才是最大的安全感啊。
想是這樣想,但鹿野沒有說出來,反而一個勁兒地讓傅霜知三思而后行。
“不用三思,我做。”傅霜知打斷了鹿野不斷闡述試驗有多危險的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你知道若是做成——哪怕只是做成其一,會帶來多大的影響嗎?”他微笑著問。
鹿野微愣,隨即點頭。
她當然也知道,那些東西會帶來什么,給她,也給傅霜知,那都將是莫大的助力。
“所以”傅霜知的聲音輕了下來,而后嘴唇蠕動,聲音低到近在咫尺的鹿野都沒聽見。
“啊,所以什么?”
傅霜知搖頭。
“我會成功的。”他咽下那只有自己聽到的兩個字,只笑著這樣說。
-
既然決定了要做,鹿野就不會拖延。
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武器。
生存是第一要務,如今的太平村最大的生存威脅就是外患,雖然鹿野勇猛無雙,獨對十幾個蠻人都不落下風,但她畢竟只有一個人。而村子里的其他人又鍛煉時間太短,即便有進步,也只是相對而。
所以鹿野對于重火力的渴望是非常迫切的。
傅霜知對此很贊同。
于是第一個研究方向確定。
黑火藥、火炮、火銃、土地雷鹿野把自己記憶里有可能自制的熱武器及其相關知識全都一股腦兒倒出來,至于剩下的怎么做,能做出什么就是傅霜知的事了。
傅霜知很快行動。
他讓人在村子最外圍,遠離排屋的地方搭了一個簡易的小屋作為他的實驗基地。
然后他便直接搬到了小屋住。
村里人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要搬出大屋。
好在傅霜知往日龜毛的個性起了作用,傅家人還以為他終于受不了大通鋪的糟糕環境。傅儀斐還因此委屈巴巴地說他以后再也不偷偷放屁了,讓十八叔回來吧,他擔心十八叔一個人住那么遠危險。
鹿野聽了哭笑不得,但也不能說實話,就搪塞了小孩幾句。
雖然要這么做了,但在出成果之前,鹿野和傅霜知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廣而告之。一來畢竟現在還什么都沒有,說了讓大家抱有期望,最后卻又什么沒做出來就不好了,二來,這種事也是能保密就保密地好。
于是兩人對其他人搪塞,對莫婉娘,也只隱隱透露了一點,而且是故意忽略了危險性的一點。
這樣,傅霜知才終于成功搬出了大屋。
小屋緊貼著村子低矮的土坯圍墻,離其他房屋都很遠,在永恒的黑夜里就好像汪洋大海上一艘小小孤舟,舟上只有傅霜知一人。
鹿野便不自覺地每天都往小屋跑。
因為鬼日里遠離人群很危險嘛,不說黑暗里的危險,就是他突然有什么急病,身邊沒人豈不就耽誤事兒了嗎?
而且,傅霜知的研究也需要時時跟她保持溝通,以確保方向正確。
所以她必須得時時刻刻看著。
她是這樣想的。
嗯,沒錯,只是這樣想而已!
鹿野說服了自己,便樂此不疲地往小屋跑,而且往往一呆就是半天,只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傅霜知埋頭研究,等他覺得疲累了,才跟鹿野閑聊幾句開拓思路,或者教她醫術放松一下,然后鹿野又在他埋頭研究的時候消化學到的東西。
多純潔的伙伴和師生關系!
鹿野是這么認為的,但奈何其他人不這么看。
孤男寡女,又是正經拜過堂的夫妻,倆人都不待在集體居住的大屋反而躲在小屋子里
某天,鹿野難得跟村子里的孩子們玩,突然就見一個五六歲的小豆丁眨巴著大眼睛問她:
“鹿姐姐,你和十八叔是不是要生寶寶了?”
鹿野當即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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