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爪子剛按住那弟子的肩膀,對方就軟了。
姜昭走過去,從他懷里抽出一張傳訊符。符紙上的字跡還沒散,寫著“已引開,速進靜室”。
她把符紙捏碎,抬眼看向白狐。白狐搖搖頭,表示沒追到其他人。
“看來是單線聯系。”她把令牌扔進儲物袋,“幕后的人,不想露臉。”
她轉身往自己住處走,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神識掃過的空隙里。剛才那一出戲,不過是小魚咬鉤。真正的大魚,還在后面等著。
剛走到院門口,一道身影攔住了她。
“師妹。”那人抱拳,笑容溫和,“我是陳浩,你大師兄。”
姜昭停下。這名字她在原主記憶里見過,但沒留下好印象。說是師兄,其實三年沒見過幾次面,每次出現都是來要資源的。
現在他站在這兒,手里捧著個玉盒,臉上掛著笑,像極了現代職場里那種表面關心你、實則想拿你當跳板的同事。
“聽說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陳浩語氣誠懇,“作為師兄,我心里很不好受。這是雙修帖,宗門特許的修行互助憑證。只要你點頭,咱們就能結成雙修伴侶,資源共享,修為共進。”
他把玉盒往前遞了遞。
姜昭沒接。她盯著那盒子,識海里的玉簡微微震動——有神識烙印,極細,藏在盒底夾層里。一旦她簽了字,這個烙印就會順著經脈爬進識海,慢慢控制她的意識。
典型的套路。打著溫情牌,干著吞人骨的事。
她笑了笑:“師兄這么好心?”
“當然。”陳浩說得深情,“你孤身一人在宗門,總得有個依靠。我雖修為不高,但人脈廣,能護你周全。”
姜昭點頭:“聽起來不錯。”
陳浩眼睛一亮。
她伸手接過玉盒:“不過我現在要去后山清靜一會兒,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不急。”陳浩笑著退后兩步,“你好好考慮,我在內門等你消息。”
他轉身走了,步伐輕松,以為釣到了魚。
姜昭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沒回屋,直接朝后山走去。
寒潭就在半山腰,四周沒人。她走到潭邊,打開玉盒,把雙修帖拿出來放在掌心。
意識沉入識海。
小世界靈泉邊上,那封母親留下的信正漂浮著。她用玉簡殘片觸碰信紙,一段畫面投射出來——
夜里,陳浩跪在地上,面前是團扭曲的黑霧。他雙手奉上一枚血色符咒,嘴里說著“弟子愿獻同門精血,換老祖賜功”。
畫面一閃,是名單。上面有好幾個外門弟子的名字,都被劃掉了。最后一個,正是姜昭。
她看完,冷笑一聲。
“想用雙修種契?你怕是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獵手。”
她走出小世界,抬頭看向天空。
正好一群弟子路過山頂小道,往下張望。
她抬手,玉簡一震,那段投影直接升空,放大到所有人都能看清。
“各位師兄弟師姐妹。”她聲音不大,但帶著靈氣擴散,全場都聽得到,“來看看什么叫‘真心關懷’。”
人群瞬間安靜。
投影里,陳浩跪地獻祭的畫面循環播放。有人倒吸冷氣,有人瞪大眼,更有幾個認識他的弟子臉色變了。
陳浩正在內門喝茶,忽然感應到神識烙印波動。他猛地站起來,沖出房間往山上跑。
等他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姜昭!”他怒吼,“你干什么!”
他沖上來就要搶投影。
白狐早埋伏在側,一躍而出,爪子拍在他胸口,把他掀退三步。
“你說我干什么?”姜昭拿著雙修帖,輕飄飄晃了晃,“這不是你送我的禮物嗎?我還打算簽字呢。”
“你胡說!”陳浩臉色發青-->>,“那是偽造的!你想陷害我!”
“哦?”姜昭挑眉,“那你說,怎么解釋你每個月初七半夜去后山焚香?燒的是誰的生辰貼?”
陳浩愣住。
那是他和魔修聯絡的時間。
他眼神閃了閃,突然壓低聲音:“你揭發我,對你沒好處。我可以幫你進內門,給你資源,甚至……讓你當長老親傳。”
“前提是你得聽話。”他逼近一步,“不然,你知道得罪師兄的下場。”
姜昭笑了。
她把雙修帖舉到眼前:“你說,我要是簽了字,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我腦子里安了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