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年輕人大伯上吊了,這個全身涂黑是大伯主張的。”“那就是說,大伯算是畏罪了。”“可以這么說吧,那死者尸體呢?”“你說那個大伯啊?”“不是,那個年輕人。”“今日下葬。”“下葬?我們能去看看嗎,宋大哥。”“小江啊,你也知道那家人,既然大伯也認罪了,這件事就算了吧。”“不是,宋大哥,這件事,有點太蹊蹺了,大伯留下認罪書了嗎?”“這倒沒有。”“那我們去看看吧,不一定看尸體,就去他們兩家看看。”
等到了現場,那家人顯然很不愿意見到他們,礙于是官府的人,也不好趕出去。我仔細看了看,那個年輕人的臉從草席里透出來更黑了,難道是連日陰雨,爛了,可是這個溫度也不致于黑成這樣,必須靠近那個尸體。我拽了拽宋大哥。悄悄跟他說了,宋大哥特意在那家人去準備午飯給來吊唁的親戚鄰居吃的時候,給我爭取點時間。臉是真黑,于是我擦了脖子下面一塊,發現皮下黑紫,銀針扎進去,一看是黑的,居然是中毒了,見有人來了,我趕緊拉好死者衣物,裝作路過。
我跟宋大哥說了我的疑惑,他說死者大伯家翻出來認罪的東西了,一起去看看。
等我們看到那張認罪書,就知道大伯應當也不是真的兇手,大伯承認自己的確把侄子推下山崖,就是嫉妒弟弟家有兒子,自己沒有。
下午,死者父親一直勸說我和宋大哥回去,不必在這里影響他大哥和兒子的后事了,我趁機說,來都來了,去吊唁一下他大哥,他一直推脫,我就一定要去,他也沒辦法,我就去看了那個老者的尸體,大約看了一眼,繩子的痕應該是zisha沒錯,村里人也說那個字是大伯的字,那么到底大伯為何這么急著zisha呢。回來的時候遇到死者母親,哭得很傷心,精神恍惚,我總覺得她的狀態和死者父親的狀態不一樣,她更像是失去孩子的樣子,“大嫂,我是衙門的仵作,你可知道大伯為什么zisha?”“我不知道。”“大嫂,大伯親手殺了你兒子,你還不知道他為什么zisha?”“你胡說,你胡說八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滾,從我家滾出去。”“大嫂,你兒子不是大伯推下山崖的,對嗎?”“我不知道,你滾,滾出去。”
我跟宋大哥一起走了,那年輕人馬上要下葬,我必須想個辦法保住尸體,因為要說服這個精神不穩定的大嫂,以及那個太過冷靜的死者父親,都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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