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大雨傾盆的早晨,我當天沒跟著爹爹去縣外農莊,聽說有人從山邊摔下來了,家里人說死者自小山邊長大,不可能從山上摔下來,鬧著報了官,爹爹需要去現場看看尸體。
還沒到晚上,兩位衙役就抬著爹爹回來了,大家都一身雨水,“怎么了,捕爺?”“你爹回來路上摔斷了腿,一時半會只能躺著了。”等到安頓好爹爹,送走了兩位衙役,才進屋,和妹妹一起聽爹爹說,回來路上太滑了,不小心就摔了。
“小逸,今天爹爹去看的這個人,可能是被人推下來的,雖然滿身泥土,可是手腕和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就是很細很輕,再等等,應當會有淤痕,我想的是,明日,你幫我去趟義莊,你也知道爹爹平常怎么驗尸,你去試試看,做不好也沒事。”“爹爹,我會好好做的。”“小逸,你說,這對你是不是不公平,小菲沒有繼承爹爹手藝,可是你,你一個姑娘家,隱藏身份,去做這個。”“沒事,這是我喜歡的事情,明日我便去義莊。”
第二天,雨停了,我到了義莊,等了一會,看見了那天的宋捕爺,“宋捕爺,我替我爹爹來驗尸,雖然我年輕,可是我也跟著我爹學了不少。”“小江啊,你叫我宋大哥,你爹也太客氣了,你做這個,不擔心將來找不到媳婦?”“不……不擔心。”“結巴什么,你爹定是擔心那個從山上摔下來摔死的人,那個人家里人不讓把人放義莊,聽說今天要下葬了,說是不用去了。”“可是,宋捕爺……大哥,這太不正常了?”“你也覺得?跟我們一起去縣外吧,我讓人先去阻止他們下葬了,收拾好你的家伙,馬上走。”
到了那戶人家門口,先到的衙役已經跟家里人爭執起來了,吵得很亂。“大家安靜下,畢竟你們昨天報官了,今日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心虛了?”“捕爺,我們沒有心虛,我們想了想,孩子估計是自己摔的,所以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們仵作都帶來了,總不能白跑吧,小江,去看看尸體。”
當我掀開席子,發現這個人通體烏黑,“宋大哥,昨天就這樣嗎?”“沒有啊,昨天人雪白的,就是蹭到泥水了。”家里人哭著說,是他們的習俗,我想著用濕布擦擦看,可是那似乎是一種很厲害的顏料,怎么擦都擦不掉,我想了想,繞著屋子看了看,蘸了點酒,再擦擦,手腕擦出了點白,再擦擦,手腕曾經被束縛的痕跡出現了,“宋大哥,你看這里,這人被人綁過。”“我去問下他家屬。”“宋大哥,問下這個全身涂黑是誰主張的風俗,大概就知道是誰了。”
我去義莊等宋大哥,要問害不害怕,倒也不是很害怕,跟著爹爹學這些,是為了不餓肚子,比起死去的人,餓肚子更可怕。“宋大哥,你回來了?”“嗯,人抓了,也招了,那個你把驗尸的詳細都寫一下,你識字吧?”“識字,這個我跟著爹爹寫過,我會的,等我整理好就給你。”“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就在衙門后面那個隔間睡一晚吧,我值夜就住在那。”“我,我還是回家吧。”“都是大老爺們,住在這怕什么,你爹有你妹妹照顧,你也不用擔心,就住后面吧,正好幫我值夜、我今晚有點事,要回家。”“宋大哥,我不會值夜。”“沒事,不會出什么事的,”
看著宋大哥的背影,我隱隱覺得今晚會有什么事,越平靜越不安。等到我躺下,院子里有奇怪的聲音,可是我也不想起床去看,好累,也很困。天剛亮,院子里傳來了說話聲,我趕緊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