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連顧青鶴都說:“我母親經常吃胭脂鴨,甚至上次發病之前都吃過。一直都沒事,為什么突然就中毒了!”
“也不算中毒吧!”江沐說,“光吃胭脂鴨是沒事,但老夫人吃的可不止這個。”
她看衛大夫:“你要不信,可以看看老夫人痰盂里吐出來的那些東西。”
衛大夫還真是個認死理的老頭,他也不嫌臟,真的去看了,然后回來,語氣帶些別扭地問:“是梅醬露是不是?”
這兩樣東西同食會引起頭暈吐血,昏迷不醒。
這一刻,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把脈把不出來,可這個小姑娘卻把出來了。
如果小姑娘沒來,按他的方法,找一支百年人參,找不找得到尚且兩說,找到了,直接用了,只怕會更加重病情,讓老夫人直接一命歸西。
萬一找到,老夫人也一樣會因為這兩樣相克找不到病因,兇多吉少。
衛大夫收斂起心中的情緒,拱手恭恭敬敬的沖著江沐行了一禮:“是老夫學藝不精,小姑娘,我再也不會質疑你的醫術了。你確實比我強很多!不知小姑娘有沒有興趣,收下我這個徒弟?”
江沐趕緊推脫三連:“不想,不方便,沒興趣!”
在衛大夫的解釋下,顧清鶴母子才知道剛才的情形有多兇險。
要是江沐沒來,或是晚來一個時辰,大概顧府就要辦喪事了。
待老夫人休息了一會兒后,江沐再次為她行針。
不過這次就是治病了。
衛大夫見江沐沒說要他回避,就厚著臉皮蹭在一邊看。
但是越看越心驚,小姑娘剛開始還是慢慢的下針,到后面針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下針嗎?這是把老夫人全身上下給扎了個遍吧。
也不知道他就僅僅七根針,她是怎么扎出千針萬針的感覺的。
他從沒見過這種針法,不過不明覺厲,再次看向江沐的眼神里,早就沒有了輕視和不服氣。
老夫人睡了下去,江沐收針,又開始寫藥方和注意事項。
等她一通忙碌完畢,顧清鶴才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還有一些什么要注意的?”
原來,就連吃飯也會引起大問題。
現在他巴不得把所有的事都問得詳詳細細,他不想再經歷一番剛才那種極致的恐慌和害怕了。
“每天按時吃藥,方子和煎藥的注意事項,我都寫在紙上了。注意老夫人的身體在慢慢恢復中,不要給她補得太急,平日里飲食清淡一些為好。”
“江姑娘,如果你方便,可不可以就住在這里?在你為我母親治病期間,你的吃住我全包!絕不會虧待!”
江沐擺手:“暫時不行。”
要想把老夫人這沉年舊疴根治,是個病去如抽絲的過程,差不多需要半年。
她家里就一個悶葫蘆爹和一個孤立無援的娘,大房那邊賊心不死,紅眼翻天。
要是她有段時間不回去,她怕家里的爹娘弟弟被人吞吃入腹了。
想了想,她笑著說:“如果你不嫌棄我家太破爛,倒是可以讓老夫人去我那里住。”
顧清鶴頓時閉嘴。
住她家?
那也太破了!
他怕母親到那里住著,半夜被倒下來的墻砸死。
這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他派的人打聽過了,她家剛被分家出來,要啥沒啥。
一個主意在他心中冒出來。
他說:“那江姑娘可以在這里住上兩天嗎?我擔心我母親的病情還有反復。兩天,保證只兩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