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鶴大驚,母親這大半個月都沒有發病,怎么今天突然吐血了?
他趕緊看向江沐:“江姑娘,勞煩你快些隨我去看看我母親。”
江沐也是有些意外。
按說一個月內老夫人都不會發病,這一個月還差著六七天呢,怎么就發了?
她跳下馬車:“快去吧!”
一行人腳步匆匆疾步的往老夫人住處趕。
屋子里下人們一陣忙碌,倒也不慌亂。
衛大夫正在把脈,一邊把一邊搖頭,神色凝重。
顧清鶴心中著急,也顧不得什么禮節。
他吩咐下人帶著江沐過去,自己撩起下衣衫下擺,疾步快跑,遠遠的就把江沐一眾甩開了。
他推開門,呼吸急促,滿臉擔憂:“母親怎么會突然吐血?”
衛大夫把老夫人的手腕放進被中,緩緩收拾了脈枕,這才抬起頭,看著顧清鶴嘆氣。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之前的小姑娘果然是在抽取老夫人的生機,讓她有一段時間的精神。但那段時間過后,將會迎來更猛烈的反撲。現在老夫人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沒有一百年份以上的人參,我完全無能為力了。”
離老夫人刻意還有一段距離的江沐,因為耳聰目前明,把這話聽得真切。
她放緩了腳步。
自己用的辦法,自然不是什么抽取生機法。
那是華夏幾千年文明累積的中醫技法中的一種,是她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獨門醫術。
那個魏大夫自己學藝不精,卻又不愿意接受新的事實,尤其是在自己一個年幼小姑娘面前,他更不想承認自己不如。
如果顧清鶴非要信衛大夫,她也不是非治不可。
祖父一直說醫者仁心,可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好一個大夫,因為她不會強求。
別人信她,而且態度懇切,她會出手。
所謂千金不傳無義子,萬財不渡忘恩人!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師不順路,醫不叩門。
顧清鶴怔了怔,急步到床邊,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母親,他心急如焚,問衛大夫:“你能治嗎?”
衛大夫說:“只要有百年以上的人參,我能保老夫人半年無性命之憂!”
這就是治標不治本的意思。
顧清鶴看著母親蒼白的面容,又快步出門。
這是急著去收百年人參嗎?這小小的縣城,難吶。
衛大夫搖搖頭。
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在照料著老夫人,并隨時把脈,隨時觀察她的情態,就連煎藥也是他身邊的藥童做的。
老夫人的身體點滴變化,他是最清楚的。
顧清鶴并沒有出門,他站在門口,向著外面張望。
突然他眼前一亮:“江姑娘,這邊。”
衛大夫怔住。
江姑娘?就是那個小姑娘?她又來了?
她還敢來?
江沐走進門來。
衛大夫要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頓住。
小姑娘清清淺淺的眼神,清的好像能照盡人心的污濁,被那么干凈的眸子一掃,有些話就滯在心頭說不出來。
江沐走到床邊,她沒有脈枕,直接將手指按在了老夫人的手腕上,又扒了扒她的眼皮,甚至還捏開她的嘴看了看舌苔。
然后轉頭對衛大夫說:“借你的針用用!”
衛大夫默默無聲地遞-->>上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