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邊軍老兵,因傷退伍后主動擔任打更人,雖然跛腳,但老人家的身手可不弱。
王澈搬到這里來后,對他一向敬重,家里做了什么好的,也常會讓阿福送一碗給孤身一人的馮阿公。
馮阿公見到王澈,臉上露出些凝重之色,壓低聲音道:“王隊正,你回來了,有件事,老朽覺得得跟你說一聲。”
王澈見他神色嚴肅,心下一凜:“阿公請講。”
馮阿公指了指方向,說道:“就在剛才,天快亮那會兒,我敲完五更梆,路過你家那條巷子,瞧見一個生面孔的男人,在你家院子后墻外頭轉悠,形跡可疑得很。
“我故意加重腳步喊了一嗓子,那人立刻就溜了,腳程快得很,不像尋常早起之人。”
王澈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他立刻聯想到近日京畿不太平,有悍匪流竄的傳聞,以及自己剛剛升任隊長,負責夜巡……難道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是報復,還是巧合?
“阿公,您可看清那人模樣?”王澈急問。
馮阿公搖搖頭:“天還沒大亮,看得不真切,瞧著個頭不高,挺瘦溜,穿一身灰布衣裳,臉沒看清,但肯定不是咱們坊里的人,老朽在這坊里幾十年了,熟面孔都認得。”
“多謝阿公!”王澈抱拳,心中警鈴大作,“我這就去尋坊正,提醒他嚴查近日坊內的陌生面孔出入。”
“應當的,街坊鄰里的,互相照應。”馮阿公擺擺手,拄著梆子,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王澈不敢耽擱,他辭別馮阿公,立刻找到坊正,將情況說明,請他嚴查近日陌生人員出入,加強坊內巡查。
坊正自然不敢怠慢,連連應承。
王澈這才心事重重地往家走。
剛到門口,阿福早已開了院門,見他回來得比平日遲,面帶憂色,迎上來關切地問:“郎君今日回來得比平日遲了些,可是有事?
王澈拍拍他的肩膀,沒有立刻解釋,只道:“進去再說。”
他得先確保娘子的安全,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內室里,程恬已經起身,正在梳妝。
見王澈進來,她透過銅鏡看到他眉宇間的憂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她放下梳子,轉過身,輕聲問道:“郎君,可是馮阿公與你說了什么?”
王澈一愣:“娘子你……你也知道了?”
程恬將天亮前聽到的動靜和自己的猜測,都簡單說了。
末了,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幽深:“我猜,許是前些日子我動用金餅購置田產,雖已盡量低調,但還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如此數額的財物流動,難保不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或許是牙人走漏了風聲,又或許是過戶時被縣衙里的旁人窺見……
幾百貫錢,對于某些亡命之徒來說,已是足夠鋌而走險的巨大誘惑了。
王澈聞,拳頭猛地攥緊,既是后怕,又是憤怒。
他沉聲道:“娘子放心,我已告知坊正加強巡查,日后你們出入務必小心,我會盡快查清此事!”
程恬點了點頭。
她暗暗嘆息,幾百貫錢的動向,就足以引來窺伺。
若那枯井中的巨額財物泄露風聲,將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這個秘密,她必須死死守住,絕不能有絲毫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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