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踉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魏城精神大振!
“吱呀!”
那扇剛剛才合上不久的朱漆大門,被人從里面,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拉開!
一名須發皆白、身著寬大舊儒袍的老者,竟親自迎了出來!
他身形清瘦,本該是靜養的年紀,此刻卻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那雙本已渾濁的老眼,此刻竟迸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
正是當朝太傅,三代帝師,李龜年!
他完全無視了魏城那身五品官袍,甚至連最基本的寒暄都忘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手中那卷剛剛展開的、小小的卷軸之上!
“你!你!”
李龜年的手,微微顫抖,他幾步搶到魏城面前,那姿態,失態得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學子!
“此物!此物從何而來?”
魏城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幕,驚得心神劇震,一時間竟忘了回話。
李龜年卻等不及了,他自顧自地,用一種近乎夢囈般的聲音,對著那卷軸,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贊嘆與戰栗!
“不對!這絕非凡人手筆!這……這字里行間,分明是……是詩仙醉后的狂放與天真!是那股子‘天子呼來不上船’的傲骨!是那‘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灑脫!”
他捧著那卷軸,激動得老淚縱橫,渾身都在發抖。
“神品!這是失傳了數百年的神品啊!”
魏城呆立在原地,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他終于明白,自家侯爺遞給他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足以顛覆整個文壇認知的降維打擊!
許久,李龜年才從那極致的激動中,稍稍平復。
他深吸一口氣,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魏城。
“能出現此等神作的詩會,是文壇百年未有之盛事!老夫非但要去!”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一塊沉重的金石,擲地有聲!
“還要親自主持,以告慰先賢!”
魏城心中狂喜,重重一拜,目的達成。
就在他恭敬告辭,轉身即將離去之際。
“等等。”
情緒稍定的李龜年叫住了他。
他指著卷軸右下角,一個極其低調,卻又刀法凌厲、入木三分的印記,那是一個造型奇特的“瑯”字小印。
李龜年眉頭深鎖,沉聲問道:
“寧國公可曾說過,這方印,是何人所刻?”
“為何老夫覺得,它的刀法,竟隱隱有幾分上古鑄金之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