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瑯竟輕笑一聲。
那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絲冰冷的、貓捉老鼠般的玩味,讓這間溫暖的書房,瞬間如墜冰窟。
他非但沒有中止調查,反而將那份卷宗拿在手中,輕輕掂了掂,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他們,倒是給本侯送來了一份大禮。”
魏城呆立在原地,滿臉茫然。
賈瑯的權謀人心詞條,讓他瞬間便看穿了這層層迷霧之下,那最惡毒的用心。
賈政?
他不過是一只被人推到前臺的、用完即棄的白手套。
其作用,根本不是為了掩蓋罪行,而是為了臟賈瑯的手,讓他進退維谷,讓他那足以斬斷一切的利刃,在親情的束縛下,變得遲鈍,甚至自斷鋒芒!
“魏城。”
賈瑯緩緩起身,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落在了魏城那張寫滿了驚駭的臉上。
“敵人越是想用什么來束縛我,我就越要斬斷什么。”
這番話,如同雷霆,轟然劈下!
徹底粉碎了魏城心中最后一絲疑慮與動搖!
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個負手而立的年輕人,那眼神,已從最初的畏懼,徹底轉變為一種對神明般的、狂熱的崇拜!
他明白了。
他追隨的,是一個擁有何等鋼鐵意志的主君!
賈瑯非但沒有被這道難題困住,反而從中找到了破局的最優解。
他不會去直接對付賈政。
他要順著這只手套,摸到背后那個真正的主人。
賈瑯將那份卷宗小心地收好,他沒有下令提審賈政,而是向魏城下達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命令。
“立刻去查。”
“榮國府最近一個月內,有誰曾以‘清客’的名義,頻繁出入二老爺的書房。”
“尤其要留意那些與工部或營造廠,有舊日關聯的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