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為賈瑯的失敗,預設好萬全的輿論鋪墊。
與此同時,寧國府內。
賈瑯已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幾乎是同步地,獲知了御書房內那場決定了他命運的對話。
他的權謀人心詞條,讓他清晰地洞悉了龍椅上那位老人與階下那條老狗的全部盤算。
宮中的消息,像一陣風,迅速吹遍了京城的高層圈子。
所有人都認為,寧國府那顆太過耀眼的新星,這次終于要撞上鐵板了。
無數雙眼睛,都在暗中窺探,等著看他如何從這個無法拒絕的“恩賞”中,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賈瑯會連夜奔走,或是呈上一份詳盡的計劃書以求自保時。
寧國府,大門緊閉,燈火如常。
直到一名宮中派來“垂詢”的小太監,帶著皇帝的口諭,敲響了寧國府的大門。
賈瑯甚至沒有親自接見。
他只是讓管家,將一張折好的字條,遞了出去。
那小太監捧著字條,戰戰兢兢地回到御書房復命。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龍椅上的那張臉,只是將那張薄薄的紙,高高舉過了頭頂。
戴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幾乎已經能預見到,那上面必然寫滿了推諉之詞,或是異想天開的所謂“方略”。
老皇帝卻饒有興味地笑了笑,示意身旁的太監將字條呈上來。
他展開。
只見那上好的澄心堂紙上,并無任何計劃與辯解,只有寥寥數行狂放不羈的墨跡。
“臣,賈瑯,領旨謝恩。”
“區區炭火,何足掛齒。為君分憂,萬死不辭。”
這出乎意料的強硬與自信,讓本想看戲的老皇帝,真正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狂傲的姿態,徹底打亂了戴權預設的“捧殺”節奏。
老皇帝看著字條,玩味地笑了。
他問那名回話的太監:“他既領旨,卻還要兩樣東西,是哪兩樣?”
那小太監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他戰戰兢兢地回答:
“寧國侯說,他一要……兵部歷年所有軍需轉運的勘合底賬。”
“二要……”
“圣上您隨身的那枚,可先斬后奏的……金批令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