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馮淵在哪?”
冰冷的聲音,像一把生銹的刀子,割在他的耳膜上。
“馮……馮淵?”老頭嚇得魂飛魄散,牙齒都在瘋狂地打顫,“軍……軍爺,那……那都是二十年前的老鄰居了,他……他早就搬走了啊,小老兒……小老兒真的不知道……”
鬼影首領沒有耐心聽他解釋。
他對著身旁,輕輕揮了揮手。
一根燒紅的鐵烙,被緩緩地,湊到了老頭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前。
那股足以將皮肉都燙熟的灼熱,瞬間擊潰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我說!我說!我都說!”
老頭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幾乎不似人聲的尖叫,一股騷臭味,自他那早已破爛的褲管下,彌漫開來。
“馮淵那小子,不是個東西!”老頭涕泗橫流,語無倫次地招供著,“他……他有個要命的癖好,嗜賭如命!當年他不知從哪發了筆橫財,被衙門革職后,根本沒離京!整日……整日都泡在城南那家‘長樂坊’里!他還跟我們吹噓,說自己時來運轉,賭坊里的錢,夠他吃一輩子!”
這個情報,如同一道驚雷,轟然劈在了鬼影首領的頭頂!
他精神大振!
一個與兩大機密機構都有過牽連,又與地下賭場關系密切,還突然發了一筆橫財的小人物!
這“臟手套”的身份,已是板上釘釘!
戴權聽完密報,那張因焦躁而緊繃的臉,終于緩緩地,綻開了一個獵人鎖定獵物時,那種特有的、冰冷而殘酷的笑容。
他那顆因毫無進展而冰冷的心,再次被一種掌控全局的狂喜所填滿!
他立刻將調查重心,從那漫無目的的人海撈針,徹底轉向了對“長樂坊”這條線的深挖!
他堅信,只要順著這條藤,就一定能摸到馮淵背后那個驚天的大瓜!
然而,“長樂坊”早已在十幾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化為了一片廢墟。
鬼影首領親自帶人,趕到了那片早已被荒草覆蓋的舊址。
他并未放棄,而是下令,將那片廢墟,掘地三尺!
就在一片腐朽的地板夾層之中,一本被油布層層包裹、竟奇跡般保存完好的陳年賬冊,被翻了出來。
賬冊上記錄的,皆是些雞毛蒜皮的流水賬。
鬼影首領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一頁頁地,翻到了最后。
賬冊的最后一頁,沒有數字,只有一行用朱砂寫就的、殺機畢露的蠅頭小楷,記錄著當年這家賭坊真正的幕后東家――
金陵,薛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