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之下,他最終選擇了后者。
“開中門!”四皇子的聲音嘶啞,卻依舊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備全套親王儀仗!本王……要親自去向父皇陳情!”
他決定以身份壓人,用最隆重的儀仗,來展現自己并非階下之囚,而是配合調查的姿態。
這是他能為自己挽回的,最后一點顏面。
“吱呀――”
沉重的府門,緩緩打開。
四皇子頭戴紫金冠,身著四爪蟒袍,在八名佩刀親衛的簇擁下,緩步而出。
他昂首挺胸,目光睥睨,試圖用這股天家貴胄的威儀,將眼前這條老狗的氣焰壓下去。
他準備踏出府門。
就在此時,驚天的反轉,來了。
戴權并未讓路。
他甚至連臉上的和善微笑都沒有半分改變,只是上前一步,恰好擋在了四皇子的面前。
隨即,他從那寬大的袖袍中,緩緩地,取出了一張紙。
一張吸墨廢紙的拓印本。
“王爺,您別急著走。”
戴權將那張紙緩緩展開,上面,通過鏡像反轉出的、那個獨一無二的血玉印鑒紋路,在清晨的寒風中,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萬歲爺說了,他老人家想問的,不是甄家的案子。”
戴權抬起頭,那雙總是笑瞇瞇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意,他將那張紙,輕輕地,遞到了四皇子的眼前。
“而是這封信里,您親筆寫下的那些話。”
轟!
四皇子精心營造的所有鎮定,所有威儀,所有身為龍子的最后一點尊嚴,在看到那枚熟悉的印記時,瞬間土崩瓦解!
他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比他腰間那塊羊脂白玉還要慘白。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那雙總是閃爍著智計光芒的眼睛里,所有的神采盡數崩塌,只剩下無法掩飾的、深入骨髓的駭然與絕望。
他明白了。
父皇,什么都知道了。
在四皇子失魂落魄地被兩名禁軍一左一右“護送”上那輛毫不起眼的囚車后,戴權并未隨之離去。
他緩緩轉身,面向府內那一眾早已嚇得噤若寒蟬、面如死灰的管事與幕僚。
隨即,他從袖中,緩緩展開了另一道早已準備好的、明黃色的圣旨。
“傳萬歲爺旨意。”
戴權那公鴨般的嗓音,冰冷而殘酷,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開始收割這場風暴最后的果實。
“即刻起,查抄忠順王府書房,但凡與甄家逆案相關之文書信件,一字一句,皆不可錯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