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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明信片(二)(284)

      梅雨明信片(二)

      二十二年光陰,足夠一場梅雨發酵成陳年的酸澀,也足夠一個少女被生活腌漬成面目模糊的中年婦人。我叫陳華義,三十八歲,像一粒被風從枝頭打落的、沾滿了灰塵的芝麻,滾回了這座呼吸里都帶著潮濕水汽的南方小城。身后跟著的,是我十六歲的兒子陳宇,眉眼間依稀能找到他父親的輪廓,也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沉默與疏離。一段倉促開始又潦草結束的婚姻,留給我的只有他,以及一地無從拾掇的瑣碎與疲憊。陳宇插班進了城西的初中,七年級,正是當年我遇見李瓊喜老師的年紀。

      日子在出租屋、超市收銀臺(我找了份理貨員的工作)和陳宇學校的三角線上麻木地滑動。生活的慣性巨大而沉重,將那些屬于陳華義的、鮮亮或幽暗的心事,都碾壓成了薄薄一片,塞進了記憶最不易觸及的抽屜深處。直到那個名字,猝不及防地再次撞入耳膜。

      那是個同樣陰沉的下午,空氣里飽和的水汽仿佛隨時能擰出雨來。我在超市生鮮區整理著被顧客翻亂的蔬菜,冰柜的冷氣一陣陣撲在裸露的手臂上。隔壁文具貨架旁,兩個穿著附近初中校服的女孩正壓低聲音交談,語氣里帶著一種少年人特有的、對大人世界悲劇的驚悸與獵奇。

      “……聽說了嗎?就我們學校那個教語文的李老師,教初三那個……可慘了!”

      “哪個李老師?頭發有點白,戴眼鏡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聽說暑假帶老婆孩子去旅游,回來的高速上……大貨車追尾,就他一個活下來……”

      “天吶!那他老婆孩子……”

      “當場就沒了!他老婆人可好了,以前還給我們班代過課呢!兒子更厲害,剛考上北大!這下全沒了……李老師好像腿也傷了,出院后整個人都……唉,聽說回來上課了,但跟丟了魂似的……”

      手中的一捆芹菜“啪嗒”掉落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幾顆水珠濺上我的褲腳。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四肢百骸都僵住了。李瓊喜老師。那個名字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捅開了塵封已久的抽屜,里面積壓的、混雜著少女慕戀與巨大悲傷的塵埃轟然彌漫開來,嗆得我幾乎窒息。高速、車禍、妻子、兒子、北大……這些冰冷的詞語組合成一個巨大的、無聲的黑色漩渦,瞬間將那個曾站在講臺上周身有柔光的形象吞噬殆盡。我蹲下去撿芹菜,手指卻抖得厲害,怎么也抓不穩那濕滑的菜莖。二十二年,我以為時間早已沖刷掉所有痕跡,可這一刻,心口那陳年的舊疤,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狠狠撕裂,比當年聽聞他婚訊時的鈍痛,更添了無邊無際的、滅頂般的悲涼。我羨慕過那個能嫁給他的女子,也曾幻想過成為他孩子的母親。如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連同我那點隱秘的、從未示人的幻想,都被那場慘烈的車禍碾得粉碎。淚水毫無預兆地涌上來,視野一片模糊。我慌忙背過身去,用冰涼的、沾著菜葉水珠的手背狠狠抹掉。這不是哭的時候,也不是哭的地方。

      再次見到李瓊喜老師,是在陳宇新班級的家長會上。我特意請了假,坐在教室后排角落。家長們嗡嗡的議論聲,班主任介紹班級情況的平穩語調,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探究,牢牢鎖在講臺旁邊那個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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