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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出自己(三)(010)

      嫁出自己(三)

      高跟鞋被遺棄在積灰的樓梯角落,像兩截被斬斷的、凝固的紅色血塊。那條紅裙子,王媚一回到出租屋就把它剝了下來,胡亂地塞進了墻角那個印著“靚影攝影”的廉價塑料袋深處,仿佛塞進去的是一塊灼熱的烙鐵。她換上洗得發硬的舊睡衣,赤腳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把自己摔進那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黑暗中,天花板的霉斑在視線里模糊成一片片移動的陰影。那場咖啡廳里的“審判”,林先生那張松弛漠然的臉,他那施舍般推過來的紅包,還有自己落荒而逃時高跟鞋敲擊地板的刺耳聲響,像無數破碎的玻璃碴,反復碾過她的神經。羞恥和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來,幾乎將她溺斃。她用力咬住被角,咸澀的液體無聲地洇濕了粗糙的布料。那6888元,是她省吃儉用,是她在流水線上熬過無數個枯燥日夜,是她對著飯盒里寡淡的青菜時一次次咽下的口水換來的!如今,它們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羞辱,一個血淋淋的笑話。

      日子在更加窘迫的軌道上滑行。錢包里那僅存的三十八塊五毛錢,成了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午餐的盒飯徹底變成了白米飯配榨菜絲,晚餐是清水煮掛面,連醬油都吝嗇得只滴上兩滴,像給蒼白的食物打上一點象征性的烙印。她甚至不敢在廠里的飲水機前多停留一秒,生怕被同事看見她那只磨損嚴重的塑料水壺貪婪地吞咽著免費的白開水。路過巷口香氣四溢的炒粉攤時,那升騰的熱氣和油香像無數只小手,拉扯著她的腸胃,她只能死死攥緊空蕩蕩的口袋,低著頭,像躲避瘟疫一樣快步沖過去。一種深入骨髓的匱乏感和羞恥感,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著她。

      婚介所的電話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打了過來,依舊是那個年輕女孩,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公式化的熱情:“王媚靚女?紅姐讓我問問你,上次和林先生見面感覺怎么樣呀?人家林先生可是大老板,紅姐費了好大心思才安排上的哦!”

      王媚握著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感覺怎么樣?屈辱的感覺像硫酸一樣腐蝕著她的喉嚨。她想尖叫,想質問,想撕破紅姐那張虛假的笑臉。但最終,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被那沉重的、無法挽回的6888元壓得粉碎,只化作一絲帶著顫音的、微弱的回答:“……沒成。”

      “哎呀,沒成啊?”女孩的聲音里聽不出多少意外,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推脫,“緣分這種事情,強求不來的嘛!紅姐說了,別灰心,好飯不怕晚!她手上還有好多優質資源呢!你再耐心等等,有合適的馬上通知你!”

      “那…錢……”王媚鼓起最后的勇氣,聲音細若蚊吶。

      “錢?”女孩的語氣立刻變得警惕而疏離,“靚女,合同簽得清清楚楚,‘金玉良緣’套餐是服務費,不是包成功哦!紅姐已經在給你努力篩選了,這個服務過程是需要時間的!你安心等著就好啦!”說完,不等王媚再開口,電話就被干脆地掛斷了,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王媚聽著那“嘟嘟”聲,感覺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她像個破敗的木偶,癱坐在床沿。桌上的搪瓷杯里,是早上剩下的半杯涼白開,杯底沉淀著一圈渾濁的水垢。她盯著那圈水垢,眼神空洞。被騙了。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人掏空了口袋,還巴巴地等著那虛無縹緲的“好人家”。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在她胸腔里沖撞,卻找不到出口,只能淤積成一片死寂的沼澤。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屏幕上跳動著“陳芳”的名字。陳芳是她同一條流水線上的工友,比她小兩歲,性格潑辣直爽,是廠里為數不多能和她聊上幾句的人。

      “喂,媚姐!”陳芳的大嗓門立刻沖散了出租屋里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干嘛呢?下班了沒?”

      “嗯,在屋里。”王媚的聲音有氣無力。

      “聲音怎么蔫蔫的?生病了?”陳芳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低落,“哎,跟你說個事兒!我老公他們工地上,有個老鄉,叫王海平!包點小工程的,人挺實在!也在東莞!聽說還沒討老婆呢!年紀嘛,比你大個六七歲,但男人大點會疼人啊!怎么樣?要不要認識認識?”

      又是相親。王媚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條件反射般地涌起一股強烈的抗拒和厭惡。紅姐、林先生、那身紅裙子、那雙高跟鞋……所有不堪的記憶瞬間翻涌上來。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算了,芳芳,我……我現在不想這些。”

      “哎呀!我的好姐姐!”陳芳在電話那頭急了,聲音拔得更高,“什么叫不想啊?你都快三十了!再不想就真來不及了!你看看我,雖然我老公也就是個打工的,但兩個人搭伙過日子,總比你一個人熬著強吧?病了痛了有個人倒杯水,心里煩了有個人說說話!你一個人在這破出租屋里,熬到什么時候是個頭?”

      陳芳的話像一根根細小的針,精準地刺在王媚最脆弱的地方。病了痛了……一個人熬著……出租屋的死寂……這些冰冷的現實,比任何大道理都更有說服力。紅姐的騙局帶來的屈辱還在灼燒,但陳芳描繪的“搭伙過日子”的煙火氣,像黑暗中一絲微弱的、卻無法抗拒的暖光。她沉默了,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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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我的,媚姐!”陳芳趁熱打鐵,“王海平這人我老公見過,老實巴交,不是那種花花腸子的人!就是干工地的,曬得黑了點!找個時間,我讓我老公牽個線,你們就在工地附近大排檔吃個飯,簡單聊聊!成不成再說,就當多認識個朋友,行不?總比你一個人悶著強!”

      王媚聽著陳芳連珠炮似的勸說,出租屋的冰冷和空洞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無比龐大,像一個巨大的怪獸,正無聲地吞噬著她。她想起母親電話里的哭訴,想起父親佝僂的腰,想起錢包里那幾張可憐的零鈔,想起流水線上永無止境的重復動作……她需要抓住點什么,什么都好。哪怕是另一根稻草。

      “……好。”這個字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來,輕飄飄的,帶著一種近乎認命的疲憊。

      幾天后,王媚跟著陳芳和她老公,來--&gt;&gt;到了城郊結合部一片塵土飛揚的工地附近。空氣中彌漫著水泥灰和汗水的味道。陳芳老公指著不遠處一個蹲在路邊水泥管子上、端著大號搪瓷碗扒飯的男人:“喏,就他,王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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