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林晚星依舊每日做墨錠,只是不再送進養心殿,只托蘇培盛轉交。她刻意避開與雍正碰面,連宮道都繞著養心殿的方向走。可越是躲避,那些零碎的片段就越清晰——他接過墨錠時的指尖相觸,他拂過鬢角的微涼指尖,他看著她時深邃的眼眸……
流朱看出了她的恍惚,忍不住道:“姐姐,你這幾日總是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晚星放下刻刀,看著窗外的梔子花:“流朱,你說……皇上對我,到底是看重這墨錠,還是……別的?”
流朱愣了愣,隨即笑道:“姐姐做的墨錠好,人更好,皇上自然都看重。”
林晚星苦笑。她寧愿皇上只看重墨錠。若只是物件,總有被厭棄的一天,可若是“別的”,一旦深陷,便是萬劫不復。
這日傍晚,她正在晾曬新做好的墨錠,忽然聽到宮道上傳來喧嘩聲。流朱跑出去看了一眼,回來時臉色發白:“姐姐,是華妃宮里的人!她們說……說華妃娘娘被禁足后心緒不寧,動了胎氣,請了太醫呢!”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華妃有孕了?這消息像一塊石頭,砸碎了她刻意維持的平靜。若華妃誕下龍子,憑著年家的勢力,怕是會更難對付。而她這個“頂撞”過華妃的宮女,又會落得什么下場?
“而且……”流朱壓低聲音,“奴婢聽她們說,華妃娘娘動胎氣前,手里正拿著一支梔子花簪子,說是……說是皇上賞的。”
林晚星猛地抬頭,看向妝奩里那支白玉簪。同樣的梔子花,同樣是皇上所賞。華妃這是在暗示什么?還是在刻意針對她?
夜色漸深,碎玉軒的燈亮到很晚。林晚星坐在燈下,手里摩挲著那支白玉簪,心里亂成一團麻。她知道,華妃的胎氣絕不會是偶然,這背后定有蹊蹺。而她,似乎已經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渦。
窗外的梔子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香氣依舊清雅,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寒意。林晚星握緊簪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不能再躲避了,有些事,必須弄清楚。
第二日一早,她將那支白玉簪放進錦盒,又帶上一方新刻的墨錠,徑直走向養心殿。這一次,她沒有繞路,腳步堅定。
走到養心殿門口,蘇培盛正候著,見她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林姑娘今日怎么親自來了?”
“我有要事求見皇上。”林晚星語氣平靜,“還請公公通報。”
蘇培盛看了看她手中的錦盒,點了點頭:“姑娘稍等。”
殿內很快傳來回應:“讓她進來。”
林晚星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殿門。陽光透過窗欞照在雍正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他正低頭看著奏折,聽到腳步聲,抬眼看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錦盒上。
“皇上。”林晚星屈膝行禮,將錦盒放在案上,“這是您賞的玉簪,奴婢不敢收,還請皇上收回。”
雍正看著錦盒里的白玉簪,又看向她緊繃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華妃動胎氣的事,你聽說了?”
“是。”林晚星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奴婢聽說,華妃娘娘動胎氣時,正拿著一支梔子花簪。皇上,奴婢愚鈍,不知這其中是否有誤會,但奴婢不愿因此惹來非議,更不愿連累皇上。”
“連累朕?”雍正放下朱筆,站起身,“你覺得,朕是會被流連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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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垂下眸:“奴婢不敢。只是……”
“只是怕華妃報復?”雍正打斷她,走到她面前,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朕說過,碎玉軒有朕照看,沒人敢動你。”他拿起那支白玉簪,重新簪在她的發間,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耳垂,“這簪子,是朕賞你的,誰也搶不走,也別想借此做文章。”
耳垂的溫熱順著血液蔓延到心口,林晚星的心跳又亂了。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發間的簪子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可是華妃娘娘……”
“華妃那邊,朕自有處置。”雍正的聲音沉了些,“你只需做好你的墨錠,守好你的碎玉軒,其他的事,不必理會。”
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卻又像一根絲線,將她與他系得更緊。林晚星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忽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她知道,自己這一步,終究是踏出去了——從接過這簪子開始,從走進這養心殿開始,她就再也無法置身事外。
“是。”她低聲應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順從。
雍正看著她發間的梔子花簪,與她素凈的眉眼相得益彰,眼底的笑意漸漸清晰。他轉身回到案前,拿起那方新送來的墨錠,上面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梔子花,比之前的更添了幾分含蓄。
“這墨錠,刻得更有靈氣了。”他贊道。
林晚星的臉頰微微發燙:“謝皇上夸獎。”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林晚星站在一旁,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里那片被攪亂的心湖,漸漸泛起了一圈圈溫暖的漣漪。或許,這樣也不錯——有他的庇護,她可以安心做墨錠,守著碎玉軒的梔子花,不必再擔驚受怕。
只是她沒看到,雍正握著墨錠的手指微微收緊,目光落在墨錠角落那個小小的“晚”字上,久久沒有移開。而遠在翊坤宮的華妃,正摔碎了第三只茶盞,看著窗外凋零的“一丈紅”,眼底淬滿了冰冷的恨意。
這場由一支墨錠、一朵梔子花引發的糾葛,才剛剛拉開最復雜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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