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蘇將一本卷宗推到她面前:“這是當年赤焰軍的陣亡名單,我們核對了三個月,仍有七百余人下落不明。你在嶺南找到的名冊,或許能補上這些空缺。”
林晚星翻開卷宗,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寫著名字,有些被紅筆圈住,標注著“已找到遺骸”;有些則空著,只留下冰冷的墨跡。她的指尖撫過“蕭景琰”三個字——那是靖王年輕時在赤焰軍的化名,旁邊寫著“幸存”,字跡卻被淚水洇過,有些模糊。
“這里,”她指著其中一頁,“嶺南名冊上有這三十個人的名字,他們當年被當地百姓所救,隱姓埋名在十萬大山,如今都還活著。”
靖王的眼睛亮了:“真的?”他拿起筆,小心翼翼地在這些名字旁標注“幸存”,筆尖微微顫抖,“太好了……他們還活著,真好。”
梅長蘇遞給她一杯熱茶:“開棺驗尸的結果也出來了,證實當年赤焰軍確實是被毒殺,而非謀逆。謝玉與夏江的供詞也已錄下,樁樁件件,都指向當年的冤案。”
“可陛下……”林晚星猶豫道,“他真的會徹底翻案嗎?”她忘不了紫宸殿上,梁帝那復雜的眼神,有愧疚,有掙扎,卻也有帝王固有的多疑。
“陛下已有意昭告天下,”靖王沉聲道,“只是朝中仍有老臣反對,說‘為逆黨翻案,恐動搖國本’。”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但我不會放棄。那些犧牲的將士,那些被牽連的家族,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林晚星看著案上的卷宗,忽然想起嶺南的老嫗,想起張萬的女兒,想起那些在黑暗中堅守信念的人。她從行囊里取出那半塊狼牙,放在卷宗上:“父親說過,信念這東西,就像狼牙,看著不起眼,卻能在絕境中支撐人活下去。我們已經等了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但絕不能讓真相再次被掩埋。”
梅長蘇望著她,眼中帶著欣慰:“你說得對。明日早朝,我會與殿下一同上奏,將嶺南的證據、幸存者的證詞、開棺驗尸的結果一并呈上。就算拼盡所有,也要還赤焰軍一個清白。”
***次日清晨,紫宸殿的朝會比往常更肅穆。林晚星站在殿外的回廊下,聽著里面傳來的爭論聲,手心微微出汗。沈追站在她身邊,低聲安慰:“放心,先生與殿下準備得很充分。”
忽然,殿內傳來梁帝疲憊卻清晰的聲音:“傳朕旨意,赤焰軍一案,確系冤案。即日起,為林燮、蒙摯等涉案人員平反昭雪,恢復名譽。凡因本案受牽連者,一律赦免。欽此。”
林晚星猛地抬頭,陽光透過回廊的窗欞,灑在她臉上,暖得讓人想哭。她仿佛聽到無數聲音在歡呼——父親的,uncle林的,王奎的,還有那些長眠在嶺南的赤焰軍將士的,他們穿過歲月的塵埃,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遲來的正義。
“姑娘,進去吧。”沈追笑著推了她一把,“殿下請您進去。”
林晚星走進紫宸殿時,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梁帝望著她,眼神復雜,最終化作一聲嘆息:“你就是林燮的女兒?像他,也像你母親。”
“臣女林晚星,參見陛下。”她屈膝行禮,不卑不亢。
“這是林將軍的佩劍,”梁帝讓太監遞過一把古劍,劍鞘上刻著“忠勇”二字,“當年他出征前,親手交給朕,說‘待我凱旋,再飲慶功酒’。如今……就還給你吧。”
林晚星接過佩劍,入手沉重,仿佛承載著三十萬赤焰軍的重量。她望著梁帝蒼老的臉,忽然明白了梅長蘇的話:“帝王也是人,也會犯錯,也會后悔。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勇氣去糾正錯誤。”
走出皇宮時,陽光正好。梅長蘇和靖王站在宮門外等她,兩人臉上都帶著釋然的笑。
“都結束了。”梅長蘇輕聲說。
“不,”林晚星搖頭,撫摸著手中的佩劍,“是新的開始。”
她想起嶺南的荔枝園,想起金陵的蓮荷池,想起那些在風雨中守護信念的人。父親和赤焰軍的故事,不會隨著冤案昭雪而結束,它們會化作種子,播撒在這片土地上,讓后來人知道,何為忠,何為勇,何為家國大義。
靖王望著遠處的朱雀門,忽然道:“下個月,我要去嶺南祭拜犧牲的將士。你愿意同去嗎?”
林晚星笑了,陽光落在她臉上,像極了小時候父親為她描眉時,窗外灑進的光:“好啊。我還要告訴他們,嶺南的荔枝熟了,金陵的蓮花開了,他們守護的家國,如今很好。”
風吹過宮墻,帶來遠處孩童的笑聲。林晚星握緊手中的佩劍,與梅長蘇、靖王并肩走著,身后是巍峨的皇宮,身前是遼闊的天地。屬于他們的故事,終于翻開了嶄新的一頁,而那些沉淀在歲月里的忠魂,也終將在這片他們深愛的土地上,獲得永恒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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