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最后
鄭太太在門口站著。
她的管家扶她,“太太,我們回去嗎?”鄭太太不走,只是盯著那個可恨的,將她的女兒送進監獄的女人。
“她在哭什么?她竟然在哭,這女人……”
鄭太太很惱火,她捂著嘴咳了幾聲。
“誰知道呢。”
管家扶她走了幾步,忽然,鄭太太想到了什么。
她回頭,甩開管家的手,鄭太太疾步走了進去。
病房的門沒來得及關,保鏢圍城一堵墻,見到她來了,都攔著她。
“都讓開,我還有話要問她。”
這一次,鄭太太命令式的喊她的名字:“李善儀,別裝了,我知道你等著和我談判。”
談判?她居然用這樣的詞語。
這兩個字用在她們兩個身上,讓人以為她們是對手。
李善儀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她在哭什么,大概鄭太太是不會懂得,她真心的害怕鄭太太,也真心的,到了此刻,為自己而難過。
就是這樣一個人,讓自己這么痛苦,然而她理直氣壯,把痛苦的源頭,歸于自己。
李善儀也想聽她最后想要說什么。她勉強起身。
李善儀讓他們讓開一點,“就這么說吧,咱們之間,哪有什么秘密呢?”
鄭太太不再執著于一個單獨的環境,如同她說得,并沒有區別。
她就那樣站著,微抬著下巴,她盯著李善儀那雙眼睛,很紅,她還在想她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是不是你唆使顧寒聲那么做的?”
“他本來只是想要解除婚約的。僅僅如此,我們寶悅還能另外再結一門親事,但你從中作梗,讓他安排了記者招待會,設局陷害,拍下那樣的視頻,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作,自導自演,我說的對嗎?你就是想要以此報復我們。”
“鄭太太怎么會有那樣的想法?難道你剛才就在門口猜出了這段?”
鄭太太看著她。
是她教過。是,她教過李善儀,那時候他們還是一對連心的母女,自己把這個白眼狼當作親生女兒,敦敦教誨。
鄭太太教她,要是有人威脅到你,你就利用她的缺點,讓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千載難逢的良機,讓她陷入即將成功的瘋狂,然后,在那一刻,除掉她。
鄭太太想到這里,心里終于慌張起來。
是她教會了李善儀?怎么會是自己教會了李善儀?
李善儀用她教的方式,毀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個女人坐在病床上,她臉上并沒有任何勝利者的得意,她揮揮手,好像沒有什么生機,也疲于和她互相撕扯下去。
“你走吧。”
管家扶著鄭太太往下走。
這時候正到了晚飯的時段,醫院走廊人擠著人,鄭太太夾雜在那些她平素最厭惡的普通人之間,恍惚的走著。
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急切的像是去投胎,只是經過的風留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像是你交給我那樣,我學得很好吧。”
鄭太太恍惚了一陣,才聽見了這句話,完整的。
她踉蹌了一下,仍然往前兩步,忽然栽倒在地上。
她臉色發青,嘴巴不停哆嗦著。
劉管家湊過去,”太太,你怎么了,太太!“
鄭太太的聲音氣若游絲,重復著那兩個字。
“賤人,賤人……”
李善儀這個賤人,她對這賤人從來沒有過虧欠,十八年的栽培,她就這樣報答自己!
劉管家一直待在她身邊,到這時候,不知怎的,沒有反應過來。她蹲了下來,卻沒有及時地攙扶起她,六神無主的,她緊緊拉住了太太的手。
她的嘴巴也張合起來,像魚。
對不起。
她說,太太,對不起。
但她一直沒有叫人。
醫院里,人人都很忙,沒有人多看她們一眼。
人潮往前,像是把這對渺小的主仆吞沒了。
“鄭寶悅在警局對律師說,她身邊明明有個很得力的管家,她替鄭寶悅檢查過了,說附近沒有監控。所以鄭寶悅那邊,現在主張監控是合成的。”
李善儀點點頭。
“劉管家,我很熟啊。剛才來過的那個就是了。”
多虧鄭寶悅告訴她.
李善儀平靜的笑著,但她這樣的笑在旁人看起來,像是有眼淚掉下來一樣。
她眼睛那么紅。
護士來過,檢查了一通,她并不是頭疼,醫生對這門外的顧先生說:“她是否壓力很大?倒像是情緒問題所導致的。”
情緒問題。
顧寒聲沒有辦法判斷。
李善儀還在講述。
就是那個人,那個能干的管家,鄭寶悅說了,她有位不爭氣的兒子,年紀大了,但性情暴躁,被藏在老家。
李善儀說那些話的時候,嘴角一直上揚著,好像她自己覺得十分開心。
她講,多虧了兩個人,一個就是顧寒聲,因為那樣的消息對毫無人脈資源的李善儀自然是沒有用的,但顧寒聲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人。
但第二位,就是鄭寶悅了,這都要多虧了她,這么大方的和敵人分享了重要敵情,成功的遞出了一個把柄。
不然她怎么能夠撬動鄭太太身邊最信任的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