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請你回去吧。”
她要說,她非說不可。
那是她來到這里的目的。
但那張熟悉的臉如同厭棄,皺著眉看她。
“我對你沒有舊情,你為什么非要將事情做絕?”
“我不是做絕,我只是――”
“李善儀,”他長長嘆息,月色披身,一層薄薄的霜凝結,卷上她剛剛回復的體溫,她身上的水很沉,在她短發上,順著的肩膀往下墜。
她的頭發一下變成長長的了,可卻不是那頭漂亮的長發,掛滿了臟污泥水,連同那身糟糕的衣服長出苔蘚,顏色又似藍,又似綠,污水不停往下滴。
“你很委屈嗎?你又憑什么委屈呢?”
她不是會得到一切的灰姑娘,是掙扎在自己命運里,難以脫逃的女巫。
在夢境的最深處,她惶恐不安,所有一切都是她畏懼,不能戰勝的東西。
哪怕她很擅長假裝不在意。
“顧寒聲。”她擦了擦臉,但她手上沒有好到哪去,擦得再用力,也只會越發的臟。
“可是我已經選擇了她,你因為什么而帶著期待來,因為什么陰暗心思,才混進這本不屬于你的地方?”
字字是質問。
鄭寶悅從他身邊站起來。
“好煩。”
她嬌嗔似的,“我我為什么要坐在這里看你們說這些沒用的話?”
她還有話要說,她還沒有說完。
可是他們都消失了。
一切回歸黑暗。不見天日的黑暗。
她從夢里醒來,身上麻醉的勁兒過了,一個影子烏壓壓的佇在床頭。
李善儀僵硬的身體麻著,那影子往下,伸手過來。
李善儀只覺得心臟驟停,腦門被狠狠彈了一下。
門外有人走動,“你能不能有點素質?”
路正“哈”了一聲:“我就沒素質,怎么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