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鄭寶悅的生日宴上，樂團的副首席。

“黎學姐，你要堅持下去才行，”張靜那張甜美的臉蛋貼近，好像和她很親密，她扶著黎茵，湊過來的眼睛，瞳仁很黑，映著黎茵那張美麗的臉。她很快感覺到了黎茵情緒的變化，從目中無人，變得驚恐。

她的記性太差了，不記得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張靜幫她把散亂的長發撥到一邊，貼著鉆的漂亮指甲輕輕劃過她的臉。“你想起來了嗎？也是這樣的動作，你就像現在的我……”

黎茵被她緊緊地拉著，那條披帛恰好地遮擋住了張靜的手用力掐著她的手臂的動作。

“學姐好像很不舒服，我帶你去休息室吧。”

人們看著，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暈過去的鄭太太身上，一半瞧著她們，黎小姐面色蒼白極了，跟在她身邊一直忙前忙后的張靜理所應當地扶著她，往外走。

黎茵的口唇發麻，手腳也開始乏力，她的理智卻越來越清醒。

”酒里有問題，“她的聲音含糊不清了，只能任由身邊的人拉扯著，就像一只待宰的畜生。黎茵覺得恥辱，然而在別人看來，她只是困倦地倒在旁邊同伴的肩膀上，一步步往外走。

“下藥這種事情，黎小姐不是經常做嗎？”張靜帶著她脫離了觀眾的視野，她就再也不演了。她把黎小姐的身體往她這邊靠，常年拉大提琴是需要力量的，她這幾年離開樂團，也沒有一天荒廢，因此力量十分足夠。就像當時的黎茵。

下藥……是她，居然是她做的！黎茵嗚嗚地發聲，但是走出了宴會廳，長廊寂靜，沒有人能聽見她。

三年前，她用在鄭寶悅身上的手段，像是回旋鏢一樣扎中了自己。

她在午夜的時候閃亮登場，鄭寶悅歡喜得很……她很滿意鄭寶悅夸張的情緒波動，她感動地抱著自己的時候，眼淚滴落在黎茵肩膀。

黎茵希望她情緒波動大一些，越大，藥勁發作起來，越厲害。于是說好不來的鄭太太也登場了。

”生日快樂，寶悅。“

她們都說，希望鄭寶悅度過此生最難忘的一個生日。酒杯相碰，空氣中淡淡的酒香融化，推出來的蛋糕奶油香氣沖散了空氣里的藥味。多重混合的藥引，還有她無法控制的情緒起伏，那些全部加在一起，在顧寒聲眼皮子下，鄭寶悅中了招。

鄭寶悅那個人，又蠢又笨。

鄭太太不過是送了她一條有毒的珠子，說是自己最珍愛的佛珠，她就信了，那傻姑娘就那樣掉眼淚，哭花了臉。她用力抱著最想要她死的兩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時候黎茵就是這樣的拉著她的手，緊緊倚靠在一起。

她問：”你開心嗎？寶悅？“

”我……我覺得現在，我好幸福啊。“鄭寶悅淚眼朦朧地哽咽著，”我好幸福，我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媽媽，這么好的朋友？黎茵，我的人生好像沒有遺憾了。“

黎茵那時候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她想，那么，你的人生就到到此為止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