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領旨!”方正化眼中瞬間燃起興奮的光,“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膝蓋砸在金磚上發出悶響,聲音鏗鏘有力,“定不負皇爺重托!三個月內,必讓騰驤四衛換個模樣!”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他只是一名普通太監,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能執掌天子親軍,是何等的榮耀!
朱由檢滿意地點點頭,又轉向高時明:“高時明,凈軍交給你。”他頓了頓,特意叮囑,“此軍情況特殊,都是宦官出身,以前只聽魏伴伴的話,人心雜得很。你接手后,先別急著操練,先摸清每個人的底——哪些是被迫加入的,哪些是魏伴伴的死忠,分清了再處置。要妥善安置,嚴肅紀律,把他們真正納入宮禁護衛體系,別讓他們再成了誰的私人勢力。”
高時明躬身領命,語氣沉穩如舊,眼神卻透著堅定:“奴婢遵旨。奴婢會逐一查訪,定讓凈軍名副其實,只護皇爺,只聽皇命!”他心里清楚,凈軍藏在宮禁深處,若是處置不好,就是顆定時炸彈,必須慎之又慎。
安排完這兩項任命,朱由檢走到御案前,拿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掌握了騰驤四衛和凈軍,皇城內部的兵權就穩了,往后再面對魏忠賢的殘余勢力,也多了幾分底氣。
他放下茶杯,看向地上的魏忠賢,沉吟片刻,決定再往前推一步——既要徹底瓦解隱患,也要留幾分人情味,讓魏忠賢徹底安心。
“魏伴伴,”他開口道,“還有一事,關乎你的親族,朕得跟你說清楚。”
魏忠賢的心猛地一緊,頭埋得更低了:“皇爺請吩咐。”
“是你的侄子,魏良卿。”朱由檢緩緩道,“他如今襲封的‘寧國公’爵位,不能再留了。”
魏忠賢的臉色“唰”地白了,手指猛地攥緊——魏良卿是他大哥的兒子,當年他掌權后,特意把這個鄉下侄子接到京城,一路提拔,還請旨封了爵,本想讓他撐起魏家的門面,沒想到現在連爵位都保不住了。
“皇爺……”他想要求情,卻被朱由檢抬手打斷。
“你先聽朕說。”朱由檢的語氣很平靜,“魏良卿本是肅寧鄉下的老農,于國家無尺寸之功,能有今天的爵位,全靠你的權勢。如今你要急流勇退,他沒了你的庇護,還占著這不合規矩的爵位,不是福氣,是禍根。”他拿起一份彈劾魏良卿的奏疏,遞到魏忠賢面前,“你看,這是三天前御史遞上來的,彈劾他強占民田。現在有你壓著,沒人敢動他;等你交了權,官們還不把他往死里參?到時候朕就算想保你,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魏忠賢看著奏疏上的字,手指微微發抖。他是老謀深算的人,自然明白“小兒持金于鬧市”的道理,只是心里實在舍不得——那是魏家唯一的爵位啊。
“老奴……明白。”他苦澀地低下頭,聲音帶著沙啞,“只是良卿他……”
“你放心,朕不是要趕盡殺絕。”朱由檢話鋒一轉,從御案下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里面是幾塊帶著泥土的甘薯,“你瞧這東西,是徐光啟徐先生在試種的甘薯,耐旱高產,要是能推廣開,能救無數百姓。朕打算讓魏良卿去跟著徐先生,辭了爵位,專心學農,參與甘薯的試種和推廣。”
他把布包遞到魏忠賢面前,語氣里帶著一絲鼓勵:“務農看似卑微,卻是固國之本。只要魏良卿能沉下心,把甘薯種好,為緩解糧荒出份力,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功勞。到時候朕再賞他爵位,就是名正順,沒人能說閑話——這豈不比現在占著虛爵,遭人嫉恨強?”
魏忠賢伸手,輕輕碰了碰布包里的甘薯,粗糙的表皮蹭得他指尖發癢。他想起魏良卿小時候在鄉下種地的樣子,那時候雖然窮,卻也安穩。現在皇帝給的這條路,雖然苦,卻干凈,還能讓魏家有個盼頭。
“皇爺……”他聲音哽咽,眼淚又涌了上來,這一次,不再是恐懼,而是摻雜了感動,“皇爺為魏家考慮得這么周全……老奴……老奴感激涕零!老奴這就讓人通知良卿,讓他立刻辭爵,跟著徐先生好好學農,絕不敢辜負皇爺的天恩!”
他重重地磕了個頭,額頭抵在金磚上,久久沒有抬起。這一刻,他心里最后一點怨懟和不安,終于消散了。皇帝收走了他的權力,卻給了他和魏家一條活路,甚至一個未來的盼頭。這樣的結局,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模樣了。
殿外的腳步聲再次傳來,這次是騰驤四衛和凈軍的主官到了。朱由檢坐回御座,眼神重新變得沉穩銳利——真正的權力交接,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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