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上巳節,戚少亭約了徐維一起去郊外郊游,兩人都帶著家眷。
當時他們在河邊喝茶說話,本是滿心歡喜,可等準備返程時,卻見馬車車身上被人潑滿了污穢之物,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她至今記得,高家人就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雙手抱在膀子上,眼神里滿是“你能奈我何”的蔑視。
高家是京中勛貴,家底厚、勢力大,加上也沒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她只能忍著惡心,讓仆役清理馬車。
薛嘉垂眸沉默著,戚家在京城里毫無根基,想弄死他們,其實并不算特別難的事。
可肅國公府和高家都是盤根錯節的大家族,勢力雄厚,不好對付。
她至今想不明白,高家人為何會那樣恨她們母女?母親當年在江南時,根本不知道父親在京城已有妻室,若是早知道,以母親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父親入贅薛家,更不會生下她的。
若真要怪,也只能怪父親,但高家人卻只對她們母女有恨意,也就是欺負她們出身商賈,沒有助力罷了。
從苗家回來,薛嘉剛在軟榻上歇了口氣,就聽見院外急促的腳步聲,沒等她起身,欒氏就提著裙角闖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焦躁,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少亭媳婦,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怎么還沒發?我院里的婆子丫鬟都催了我好幾回了!”
薛嘉自然記得月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