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笑一聲,沒有再偽裝,用回了本來清清軟軟的音色:“本來不想這么快殺你的,奈何你知道的太多了。”
劉道長的臉漲成了紫紅色,眼珠凸起,喉嚨里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響,他拼命掙扎著,想要將真相喊出來。
只要喊破真相,旁邊那兩個后生晚輩定會驚疑,屆時他便能趁機脫身,甚至反殺!
可阿蓮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指尖微動,黑霧猛地收緊。
“咔嚓”一聲脆響,劉道長的脖頸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上,雙眼圓睜,滿是不甘。
至死,他都沒能把那句揭穿的話喊出口。
顧清寄忙著試自己有的道具,沒有理這邊,薄承胤卻看得清楚,雖然沒有阻攔,但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什么叫當是百年厲鬼索命?
就是說阿蓮根本不是真正的百年厲鬼。
薄承胤摩挲著手上的薄繭,仔細地端詳了阿蓮的面龐。
清秀,端莊,美麗,符合山村里養出來的姑娘那種干凈的氣質,但總讓人感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
顧清寄好不容易解了盛安織身上的淡金色光暈,一轉頭就看見劉道長倒在地上,挑了挑眉:“這么快就解決了?”
阿蓮收回黑霧,指尖捻了捻,像是在嫌棄什么,聲音又恢復了那種陰陰冷冷的語調:“留著也是浪費時間。”
盛安織站起來,沒什么表情,對阿蓮道:“還我怨氣。”
阿蓮不肯,還理直氣壯:“我憑本事搶到的為什么要還?”
盛安織并不同她多費口舌,身形一晃,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撲向阿蓮,掌心凝著怨氣,直取阿蓮面門。
阿蓮被她激怒,黑霧陡然化作數道利刃,朝著她的命門刺去。
“你我同是枉死之人,非要自相殘殺嗎?我借你的怨氣報仇,報完便還你幾分,你何必如此?”
“笑話,我自己不能報嗎?”盛安織冷冷地問,用怨氣擋在自己面前。
怨氣相撞的瞬間,盛安織直接被震得倒飛出去,后背狠狠撞上廊柱,原本就虛幻的身形又淡了幾分。
她撐著柱子站起身,眼底的血紅愈發濃烈。
顧清寄最見不得盛安織受欺負,正準備上前幫忙,就被她制止了:“你們兩個出去,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
她看向顧清寄時,血紅的眼底漾起一抹溫柔:“放心,我有分寸。”
顧清寄還想說什么,卻被薄承胤抓住袖子徑直往外拉,只好順勢和他一起退到祠堂門外,順手帶上了木門。
“擔心嗎?”薄承胤指了一下里面。
顧清寄瞥他一眼:“廢話,換你老婆試試?”
“要真是我老婆才好呢,”薄承胤哼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起碼我老婆不會撒謊騙得我團團轉。”
“什么意思?”顧清寄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豎著耳朵聽祠堂里面的動靜。
“字面意思,你老婆一定有事瞞著我們,而且是大事,你仔細想想,她明明怨氣耗損嚴重,怎么敢單挑阿蓮?”
“她之前剛被吸走怨氣時,分明還遺憾過自己只是扮演阿月,沒有辦法像阿月那樣憑借自身的怨氣凝聚鬼力。”
“而且剛才阿蓮看到她被抓,是真心要為她出頭的,所以那一半怨氣,到底是阿蓮搶的,還是她主動給的?”
“還有老道士死前那句‘我當是百年厲鬼索命,原來只是……’沒說完他就被滅了口,你覺得,原來只是什么?”
“我原以為是阿月的怨氣在潛移默化地影響她,現在想來,或許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并且,她一定藏著沒有告訴我們的后手……”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整扇木門都被一股強勁的怨氣掀飛。
木屑四濺中,三道白色的身影狼狽地摔了出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