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接過李鐵柱遞來的烤肉,咬了一口。
肉質緊實,野豬在山里跑了幾年,肉里全是山林的味道。
李鐵柱手下那十五個獵戶圍坐在篝火旁,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江春給的價格比市場高兩成,這三天下來每人至少能分兩千。
兩千塊在這個年代夠普通工人干三個月。
火堆里的柴火噼啪作響,遠處傳來野獸的吼聲。
李鐵柱手下一個三十多歲的獵戶站起來往山下看了看。
“李哥,山下有人在動。”
“看著像是熊大山帶的那幫人。”
李鐵柱放下手里的肉,走到山坡邊往下看。
月光下能看見七八個人影在山腰移動,手里拿著工具在地上挖著什么。
那個位置正好是野豬下山喝水的必經之路。
熊大山這是在布陷阱,想截胡野豬。
江春也走過來,他看了眼那些人的位置就明白了。
熊大山進不了核心獵場,就在外圍動手腳。
野豬下山喝水必須經過山腰那條小路,熊大山在那里挖陷阱等著收豬。
這招雖然笨,但確實管用。
西山的野豬每天晚上都要下山喝水,山腰那條路是唯一的通道。
熊大山在那里挖十幾個陷阱,一晚上能抓五六頭。
三天下來就是十幾頭,加上收購的死豬,周明那邊能湊出八十頭。
“鐵柱哥,熊大山這是想在外圍截咱們的豬。”
李鐵柱冷笑一聲。
“那條路是野豬下山的唯一通道。”
“熊大山在那挖陷阱,咱們這邊的豬就下不了山。”
“下不了山就喝不到水,野豬渴了就會往別的方向跑。”
江春掏出煙點上,熊大山這招夠陰的。
不跟他們正面沖突,專門在外圍卡喉嚨。
野豬下不了山就會往東邊跑,東邊正好是周明提前布好陷阱的地方。
到時候野豬全往東邊跑,周明那邊坐著收豬就行。
“熊大山這是跟周明配合好了。”
“周明表面認輸,實際上還在布局。”
李鐵柱吐了口唾沫。
“這孫子嘴上說認輸,背地里還在搞事。”
“江兄弟,要不要我帶人下去把他們的陷阱全毀了。”
江春擺擺手,毀陷阱沒用。
熊大山今晚挖完,明天還會接著挖。
西山這么大,李鐵柱不可能天天派人盯著。
而且毀陷阱就是主動挑事,到時候熊大山可以說是正常打獵。
商會那邊抓住這個把柄,說不定又會搞出幺蛾子。
“不用毀,我有更好的辦法。”
江春走回火堆旁邊,從包里掏出一卷鐵絲。
這是他昨天在省城買的,專門用來對付這種情況。
熊大山在山腰挖陷阱截野豬,他就在山頂改野豬的下山路線。
野豬不是只認一條路,只要有水喝,哪條路都能走。
山腰那條路被熊大山堵了,他就在北邊開一條新路。
北邊有條小溪,野豬只要能到那里就不用下山喝水。
“鐵柱哥,北邊小溪那里能到嗎。”
“能到,但那邊全是荊棘叢。”
“野豬過不去,除非把荊棘全砍了。”
江春把鐵絲展開,這卷鐵絲足足有兩百米長。
“不用砍荊棘,用鐵絲做個引導。”
“野豬晚上視力不好,看見鐵絲反光就會跟著走。”
“咱們在山頂用鐵絲做個圍欄,把野豬往北邊引。”
“熊大山在山腰等著,等到天亮也等不到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