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林秀秀聽到這話,渾身一顫一張臉白得像紙。
江春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他盯著江大山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再說一遍。”
江大山被他這股煞氣嚇得腿肚子直轉筋,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院子里的氣氛一時間凝固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屋里的門簾被掀開了。
林秀秀走了出來。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走到江春身邊對著王大海不卑不亢地說道。
“同志,你們搜吧。”
“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春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林秀秀卻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她知道江春是為了護著她。
可她不能因為自己讓他背上一個抗拒執法的罪名。
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王大海見狀,冷哼一聲揮了揮手。
“搜。”
那個年輕的公安立刻像得了圣旨,一頭就扎進了屋里。
叮叮當當。
乒乒乓乓。
很快屋里就傳來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江夏嚇得緊緊抱住了林秀秀的腿,把頭埋在她懷里不敢去看。
林秀秀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身體雖然也在微微發抖但卻一步也沒有后退。
江春沉默地站在一旁,那雙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嚇人。
他盯著江大山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江大山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卻還是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小聲嘀咕。
“看什么看,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說了。”
沒過多久那個年輕公安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手里拿著一沓用繩子捆著的大團結,臉上帶著邀功的興奮。
“所長找到了你看這么多錢,至少有二十多塊。他一個窮獵戶哪來這么多錢肯定有問題。”
王大海的眼睛亮了。
這就是證據。
他接過那沓錢在手里掂了掂,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江春,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江大山的腰桿也瞬間直了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
“看見了吧這就是證據。你趕緊把他抓起來帶回公社去好好審審。”
林秀秀和江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江春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王所長,你可知道縣里的福滿樓飯店?”
王大海一愣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知道縣里最大的國營飯店,怎么了?”
“我這錢就是福滿樓的采購管事,親手給我的。”
江春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小院里轟然炸響。
“我賣了一頭鹿給他,他給了我三十塊錢還有兩斤白面票。”
江春說著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了幾張嶄新的票證。
“票還在這你要不要看看?”
“王所長你說我這是投機倒把。那福滿樓的管事是不是就是主犯?”
“你要抓是不是應該先去縣里,把福滿樓的牌子給摘了把他們經理和管事都抓起來?”
王大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江春手里的白面票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福滿樓是什么地方?
那是縣領導請客吃飯的地方。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查福滿―樓。
要是真把事情捅到縣里去別說他這個小小的所長,就是他們公社書記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江春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往前踏了一步那股迫人的氣勢,壓得王大海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還有我大伯說我打了他兒子。”
江春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江大山身上。
“他兒子偷了家里的錢,輸光了回來就誣陷我妹妹偷的。”
“我只是讓他把實話說出來而已。”
“王所長,你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就把江河叫過來我們當面對質。”
“我倒要看看,他那張嘴到底有多硬。”
江大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