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野人谷,圣地廢墟)
重返野人谷,景物依舊險惡,但是心境已然不同以往了。
尤其是在墨塵那近乎神通的手段之下,谷口的毒沼瘴濁氣,形同虛設。
眾人徑直來到了昔日那一片圣地廢墟,那個曾經生長“地母靈根”的水潭旁邊。
如今的水潭,因為“地母靈根”被取走了,而靈氣大減,乳白色的潭水,變得清澈了許多,但是依舊蘊含著不俗的生機。
那一具巨型蜈蚣怪物的骸骨,散落在一旁,更添加了幾分荒敗感。
墨塵選定了水潭邊上,一塊較為平整、刻有天然聚靈紋路的巨石作為法壇。
他讓王栓子和巖石,將昏迷的簫景軒小心地放置在法壇中央。
“煉化‘星源’,兇險異常,需引動其內蘊的星辰之力,沖刷經脈,重塑靈基。過程之中,如果稍有差池,便會落得一個經脈盡碎、神魂俱滅的下場。”
墨塵定定地看著豆豆,語氣嚴肅,“你確定了要讓他冒這個險嗎?”
豆豆看著丈夫蒼白卻堅毅的側臉,沒有一絲毫的猶豫:
“我相信景軒,也相信墨先生。如若現在不趁機煉化,我們終究是砧板上的魚肉。唯有掌握了力量,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墨塵點了點頭,不再多。
他先是以指代筆,在簫景軒的周圍,刻畫下了繁復而玄奧的銀色符文,這一些符文仿佛活物一般,自行汲取著空氣之中,稀薄的靈氣,發出來絲絲的微光。
接著,他取出那一個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的玉瓶,將其置于簫景軒的眉心之上。
“我需要你以金針來相助,刺入他的周身,需要選定一百零八處大穴,尤其是心脈與祖竅,護住其本源的意識不散失。時機需要與我引動星源,完全同步,不能早一瞬,也不能晚一瞬。”
墨塵對豆豆吩咐道,同時將一套細如牛毛、閃爍著瑩瑩寒光的特殊金針遞給了她。
豆豆深吸一口氣,接過了金針。
她雖然不通高深內力,但是醫術精湛,認穴之精準,自以為天下也是罕有的。
此刻全神貫注,將狀態調整至巔峰。
“姐姐……”苗苗似乎感受到了這異常緊張的氣氛,小手緊緊地攥著豆豆的衣角,清澈的眼眸中,帶著明顯的擔憂。
“苗苗乖,去那邊等著姐姐。”豆豆柔聲安撫道,同時讓王栓子帶領苗苗,退到稍遠一些的安全距離。
月華漸盛,子時將至。
墨塵盤坐于法壇的邊緣,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那是一種古老而晦澀的音節。
隨著他的吟誦,刻畫在周圍的銀色符文,驟然地亮起。
瘋狂地汲取著月光與這個谷內,稀薄的靈氣,形成一個如同蠶寶寶做的光繭,將簫景軒籠罩其中。
同時,他并指一點那一只玉瓶,低喝一聲:“星源,啟動!”
“嗡——!”
那一直沉寂著的玉瓶猛地一震,瓶身的裂紋之中,透射出刺目的銀光!
一股遠比在黑松林時更加磅礴、卻更加狂暴混亂的星辰之力,如同脫韁的野馬,猛地沖入了簫景軒的眉心!
“呃啊——!”即使處于昏迷狀態,簫景軒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皮膚的表面,一瞬間布滿了蛛網一般的銀色裂痕,仿佛隨時會分崩解析!
就是現在!
豆豆的眼神一凝,玉手翻飛,快如閃電!一百零八根金針,帶著她全部的專注與執念,精準無比地刺入簫景軒的周身大穴!
尤其是那心脈與眉心的祖竅,數根長針微微地震顫,護住那一點靈臺清明。
金針入體,仿佛為狂暴的星力,提供了疏通的渠道。
銀色的能量流沿著特定的經脈路線,開始了瘋狂地運轉。
所過之處,經脈被強行拓寬,甚至撕裂,又在“地母靈根”殘留的生機,以及墨塵引導的靈氣滋養之下,艱難修復、重塑!
這是一個極其痛苦而且漫長的過程。
簫景軒的身體如同一個戰場,星辰之力與人體本身的精氣,在激烈地碰撞、融合。
他的氣息時而暴漲,時而微弱,皮膚下的銀芒,也明滅不定。
豆豆緊守在一旁,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不敢有一絲毫的松懈,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的狀況。
王栓子和巖石緊張地守護在外圍,連呼吸都放輕了。
苗苗則睜大了眼睛,看著法壇上,那光芒閃爍的姐夫,又看了看全神貫注的姐姐,小手無意識地握緊了胸前的一枚,不知何時撿到的、散發著微弱熒光的鵝卵石。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月兒已經劃過了中天。
就在煉化看似順利地進行之時,異變突生!
簫景軒的胸口,那原本淡化的銀色紋路,猛烈地再一次亮了起來,并且迅速地蔓延。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暴戾的氣息,從中蘇醒!
那氣息竟然隱隱與“星源”之力相抗衡,甚至試圖反過來吞噬!
墨塵的眉頭一皺:“果然……那‘星骸’巨石殘留的寂滅意志,也被一并引動了!這一下子可麻煩了!”
豆豆聞,臉色一變。
只看見簫景軒的七竅,開始滲出來銀色的血液,情況急轉直下!
(場景二:京城,福王府)
同一片月色之下,京城福王府卻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死寂與血腥之中。
府內的侍衛、仆役倒斃一地,傷口之處不見鮮血,只有一絲絲的黑氣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