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黑松林邊緣,破敗山神廟)
巖石拖著陷入昏迷的簫景軒,王栓子拄著斷刀勉強跟隨,三個人踉蹌著逃出了黑松林。
在天亮之前,遠遠地看見,拐角的右邊,有一處半塌的山神廟。
或許那里,可以暫且避風避雨。
一行人踉蹌地撲了進去。
廟內蛛網密布,灰塵厚積,就連或慈或兇的神像,都一個二個,斑駁著,脫了彩漆,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霉味。
巖石將簫景軒小心地放在一堆干燥的稻草上面,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跡,這個粗獷的部落勇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束手無策。
王栓子撕開簫景軒的衣襟,看到他的胸口,有一道詭異的、仿佛被灼燒過的銀色紋路,正在緩慢地蔓延。
他驚恐萬狀,伸手去摸,卻觸手滾燙,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大人,你這是……難道被那個寶貝反噬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廟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鈴鐺之聲,伴隨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巖石立刻警惕地抓起石斧,擋在簫景軒的身前。王栓子也強提著一口氣,握緊了斷刀。
破舊的廟門,被輕輕地推開,月光傾瀉而入,映照出一個修長的人影。
來人一身月白長衫,纖塵不染,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眼間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漠。
他的手中提著一盞古舊的燈籠,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瞬間驅散了廟內的陰暗。
“你是誰?”王栓子厲聲地喝問,心中的警鈴大作。
看此人的氣質太過特殊,絕非常人。
那人的目光掃過廟內,看到的是一幅衰敗的情景。
他在昏迷的簫景軒,以及他胸口那詭異的銀色紋路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似乎蕩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
他并未回答王栓子的問題,而是緩步地走近。
王拴子立馬提起了家伙。
只聽見他的聲音平淡無波:“他強行引動了‘星源’,未被同化,已經屬于天大的僥幸,但是現在靈脈嚴重且受損,如若不疏導,輕則他的所有修為盡廢,重則……爆體而亡。”
“星源?”王栓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指的那“星髓”,心里面明白了,一眼就能夠看清楚怔結的,毫無疑問,他一定就是世間高人。
“你能救大人?”他驚訝不已。
那個人對王柱子的話不置可否。
徑直走到簫景軒的左側身邊,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輕地搭在他腕脈之上。
明顯的看得出來,他的指尖縈繞著一層極其淡薄的、與“星髓”能量同源,卻更加精純溫和的熒光。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淡淡地說道:“他的靈脈紊亂,星力淤積。幸好,他接觸的‘星源’品階不高,且似乎……并非完整。”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玉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散發著清冽藥香的丹丸,遞給王栓子:
“將此丹化于水中,喂他服下,可暫時穩住傷勢,疏導部分淤積的星力。”
王栓子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簫景軒越來越微弱的氣息,一咬牙,接過丹丸照做。
丹丸化水,給簫景軒灌下之后不久,他胸口的那灼熱的銀色紋路,果然停止了蔓延速度,顏色也淡了一些,呼吸變得平穩了不少。
王栓子和巖石見狀,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氣,看向那個人的眼神,少了好幾分的敵意,卻多了幾分的驚疑。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要救我們?”王栓子這才知道,此人并非惡人,就拱手問道。
來人負手而立,望著廟外沉沉的夜色,語氣依舊平淡無波:
“一個恰好路過之人罷了。至于救他……或許是因為,他手中的那一點不完整的‘星源’,與本座所追尋之物,略有淵源。”
他轉過身去,目光似乎能夠穿透簫景軒的衣物,看到那一個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的玉瓶:
“告訴簫景軒,福王命不久矣,曹正淳狗急跳墻,‘星髓’現世的消息瞞不住。京城即將大亂,北境亦非凈土。如若想活命,若想護住他在意之人,三日后,子時,可至關外五十里,‘望北坡’一見。記清楚哦。”
說完,他不等王栓子再問一句,便身影一晃,便已經消失在廟門外的夜色之中。
仿佛他從來都未出現過,只有那淡淡的藥香,和一句縹緲的留,證明他曾經來過。
王栓子和巖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震撼與疑惑。
此人是誰?為何對“星髓”(他稱之為星源)如此了解?他提到的福王、曹正淳、京城大亂……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場景二:天門關,豆豆小院)
苗苗昏睡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才悠悠地轉醒來。
她睜開了眼睛,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驚懼或者是空洞無神,而是帶著一種初生一般的懵懂與清澈,瞳孔深處那一絲銀芒已完全內斂,如若不仔細查看,與常人無異。
“姐姐……”她輕聲地呼喚道,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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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見到她醒來了,連忙上前探了一探她的脈搏和額頭。
一切正常,一切的一切,甚至比之前更加平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