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景軒雖然是劍法精妙,但是以一敵三,又還要護住身后的妻子妻妹,頓時就落了下風,險象環生。
豆豆卻是看得心急如焚,她清楚地知道,面對高手,簫景軒撐不了多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集中全部的精神,試圖再一次調動那“豐饒”之力。
這一次,她不再試圖輔助簫景軒,而是將目標,直接鎖定在那三名教徒的腳下,在破碎的地面縫隙之中,頑強生長著的幾縷野草!
“長!”她在心中無聲地吶喊,將那一股微弱的、充滿生機的力量灌注過去。
不一會兒,奇跡發生了!那幾縷野草,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源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滋長、纏繞,如同綠色的細蛇,一瞬間纏上了那三名教徒的腳踝!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三名教徒的動作一滯,下盤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雖然那野草纖細,無法真正地困住他們,但是這一瞬間的干擾,對于高手相爭而,已然是足夠了!
簫景軒豈會錯過這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頃刻,他的劍光暴漲,如同銀河倒瀉!
“噗!噗!”
兩聲利刃入肉的悶響,兩名教徒咽喉就中劍了。
他們難以置信地瞪著,那突然變得靈活異常的野草,猶如見到了厲鬼,捂著噴血的傷口,倒地抽搐起來。
剩下一名教徒,見到同伴一瞬間斃命,又驚又怒。
他猛地震斷腳上的野草,揮刀狠狠地劈向,那因過度使用力量而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賽豆豆!
“豆豆小心!”簫景軒目眥欲裂,想要回救,已經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嗤!”
一聲輕微的破空之聲。
只見那一名舉刀的教徒,身體猛地一僵,動作也停滯下來了。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去,只看見自己胸口心臟位置,不知何多了一個細小的孔洞,鮮血正在汩汩地涌出來。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道青衫身影,如同憑空出現一般,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門口。那就是墨先生,他的手中把玩著一枚幽藍色的飛針,眼神冰冷地掃過地上的三具尸體。
“看來,我還是回來晚了一步。”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目光落在臉色蒼白、虛脫一般,靠在墻上的豆豆身上,微微地頷首道。
“不過,賽姑娘臨危不亂,竟然能夠初步運用‘豐饒’之力,影響外物,雖是取巧,卻也難得呀。”
豆豆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剛才那一下,幾乎抽空了她剛剛恢復的一點精神。
簫景軒快步把趨上前去,扶住妻子,又感激地看向墨先生:“多謝先生再一次的救命之恩!”
墨先生擺了擺手,走到那一名被他飛針斃命的教徒身邊,蹲下身去,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尤其仔細地看了看對方的耳后,以及手腕的內側。
“這并不是普通的教徒。”墨先生站起身,眉頭微蹙,“是拜火教的‘赤焰行者’,專職追蹤與ansha。他們身上有特殊的追蹤香料,看來我們一出三岔口,就被人給盯上了。”
他走到窗戶邊,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語氣帶著一絲凝重:“通常情況下,‘赤焰行者’出動,通常不止一隊。此地不能再留。”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了更多、更雜亂的腳步聲,以及一種低沉的、仿佛犬類嗅聞的聲音!
“是‘嗅風犬’!”墨先生的臉色一沉,
“是拜火教馴養的異種,嗅覺極其靈敏,能追蹤數十里外的特定氣味!他們帶著這個東西隨行,看來是鐵了心,要找到我們了!”
簫景軒和豆豆的心,徹底地沉入谷底。后有追兵,前路未知,還帶著年幼的苗苗,這簡直就是絕境!
“上馬車!我們往北邊山里走!”墨先生當機立斷,“山中林木茂密,氣味雜亂,或可干擾那個chusheng的鼻子!快!”
三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簫景軒抱起仍在熟睡(或許是受了驚嚇和安神藥物影響)的苗苗,豆豆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緊隨墨先生沖出了土屋。
然而,當他們沖到院墻之后,卻看到拉車的駑馬,正在不安地刨著蹄子,仔細一看,馬腿上赫然插著一支吹箭!這顯然是剛才那三名“赤焰行者”暗中做的手腳!
馬車不能用了!
“該死!”簫景軒咒罵一聲。
墨先生的眼神一冷,沒有一絲毫的猶豫:“棄車!咱們步行入山!”
他率先向著北面那黑黢黢、如同巨獸匍匐的山脈方向掠了過去。
簫景軒抱著苗苗,豆豆咬牙齒緊緊地跟隨,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沖入了荒野,向著未知的、充滿危險的山林亡命地奔逃。
身后,犬吠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經開始在荒村的邊緣閃爍。
冰冷的夜風,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臉上,腳下的碎石和枯枝不斷絆趔。
豆豆的體力不支,幾乎是被簫景軒半拖半抱著前行。
苗苗似乎被顛簸驚醒了,發出細微的嗚咽,又被豆豆死死地捂住嘴,生怕她的哭聲引來了追兵。
絕望,如同這無邊的夜色,緊緊地籠罩著他們。
就在他們即將沖入山林邊緣的一剎那,墨先生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猛地回頭,望向荒村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光芒。
“不對……”他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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