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掃過眾人:“狗剩,柱子!你們幾個半大小子,腿腳快,膽子大!帶上樣品,拿上簫少爺的名帖(簫景軒默默遞過一枚玉佩),去最近的清水鎮、柳林集!找那里的糧鋪、雜貨鋪、甚至走街串巷的貨郎!告訴他們,杏花村有上好耐儲的蟲干零嘴!價廉物美!讓他們自己來看,來談!”
“簫少爺,”豆豆看向簫景軒,“煩請你書信幾封,給那些…值得信賴的舊識故交。杏花村有奇貨,靜候商賈。”
“好。”簫景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一條繞過簫家、自力更生的銷售網絡,在豆豆的果斷決策和簫景軒的暗中支持下,艱難卻迅速地鋪開。
光幕上,救助值因這份不屈的自主行動,再一次開始跳動:+71。增加了71!
然而,簫家的反擊,來得比預想的更快、更陰險。
僅僅三天后,第一批興沖沖,帶著樣品,去清水鎮推銷的狗剩等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豆豆姐!簫…簫家太狠了!”狗剩氣得眼睛發紅。
“清水鎮最大的‘興盛隆’糧鋪掌柜說了,簫家放出話來,誰敢收咱們杏花村的蟲干,就是跟簫家作對!以后別想在簫家任何鋪子里拿到一粒米、一尺布!那些小鋪子貨郎,更是連門都不敢讓我們進!”
“柳林集那邊也一樣!”柱子也哭喪著臉,“咱們的樣品,連送都送不出去!”
消息傳回,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一瞬間被撲滅。
恐懼和絕望再一次籠罩。
沒有銷路,蟲干堆積得再多,也是廢物!
難道真要向簫家低頭?
簫府的大門,也再一次打開了。
這一次出來的,是那個油頭粉面的管事。
他搖著扇子,趾高氣揚地來到蟲干加工點,看著堆積如山、卻無人問津的麻袋,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貪婪。
“哎呀呀,諸位鄉親,這蟲干…怎么都堆在這兒發霉啊?”管事故作驚訝:
“早說了嘛,靠你們自己,哪里能銷得動?員外心善,看在同村一場的份上,再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他伸出三根手指:“這樣吧!之前說的收購價,降三成!現錢現結!有多少,我們‘百味坊’收多少!怎么樣?這可是員外天大的恩典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等這些蟲子臭了爛了,可就一文不值嘍!”
降三成?!這簡直是明搶!村民們氣得渾身發抖,卻敢怒不敢。
渠道被簫家死死地卡住,他們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難道是真要接受這屈辱的壓榨?
豆豆看著管事,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中的怒火翻騰,眼神卻異常冷靜。
她走到一堆品質稍次、顏色偏深的蟲干前面,隨手抓起一把,在掌心捻了一捻。
系統光幕悄然閃爍:初級材料分析:目標蟲干角質層增厚,幾丁質含量提升,粘性增強…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的心中迅速成型。
“降三成?”豆豆抬起頭,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管事大人,這些蟲干…我們還真不打算賣了。”
“不賣了?”管事一愣,隨即嗤笑,“不賣?留著喂蟲子嗎?還是你們自己吃?吃得完嗎?”
“不,”豆豆搖搖頭,指著那一些顏色偏深的蟲干,“這些,我們留著有大用。春娘姐,王嬸!把這一些顏色深的、個頭小的蟲子,單獨挑出來!用大石臼,給我細細地、反復地搗!搗得越碎越好!搗成粉末!”
“啊?”春娘和王嬸都愣住了。不賣?還搗碎?豆豆想干什么?
“按豆豆說的做!”簫景軒沉聲下令,他雖不知道豆豆的用意,但是他就無條件信任她。
婦人們雖然疑惑,還是立刻動手。
沉重的石杵落下去,沉悶的搗擊聲音響起來。
豆豆則走到藤墻根下,到那一些散發著奇異辛辣氣味的“驅蟲苔”旁。
她集中精神,全力催動初級催化!目標——苔蘚分泌的刺激性揮發物質!濃度,提升!滲透性,強化!
只看見那一些墨綠色的苔蘚,顏色似乎更深了一分,表面滲出極其細微、肉眼難辨的晶瑩粘液,那一股辛辣的氣息,變得更加濃烈、更加刺鼻!
管事被晾在一邊,看著豆豆“裝神弄鬼”,不耐煩地催促:
“賽豆豆!你別故弄玄虛!到底賣不賣?給一句痛快話!不賣,我們可走了!到時候你們連哭都來不及!”
豆豆仿佛沒有聽見,她走到正在被搗碎的蟲粉堆旁邊。
她捻起一小撮深褐色的蟲粉,感受著其中粘稠的質地。
然后,她將蟲粉,小心地、均勻地,灑在了那些被催化過的、濕漉漉的苔蘚表面!
奇跡發生了!
深褐色的蟲粉,一接觸到苔蘚分泌的粘液,竟如同遇到催化劑一般,迅速溶解、融合!形成一種深綠色、散發著更加濃烈奇異氣味的粘稠膠狀物資!
豆豆用手指挑起一點膠狀物,輕輕一地一拉,竟能拉出細長柔韌的絲線!
成了!是蟲膠!
“王叔!”豆豆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快!找一些破陶罐、破瓦盆來!把這一些‘膠’,給我刮下來!收集起來!”
王錘子等人雖然不明所以,但動作飛快。很快,幾罐深綠色、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粘稠蟲膠,就被收集起來。
“豆豆,這是…”簫景軒看著那幾罐東西,若有所思。
“簫家的路斷了,我們就自己造一條路出來!”
豆豆聲音鏗鏘,“這蟲膠,粘性極強,能防水,能密封!王叔,立刻帶人,用這蟲膠,混合草木灰和細沙,給我把藤墻所有接縫、所有可能滲水漏蟲的地方,仔仔細細地糊死!糊得越厚越結實越好!尤其是底部!”
“張莽!帶人,用這蟲膠,把咱們藤墻大門內側的縫隙,也給我封死!做成一整塊!封死之前,在門軸和門閂的關鍵位置,給我多涂幾層!”
“春娘姐!把剩下的蟲膠,用竹筒裝好,交給柱子狗剩他們!讓他們帶上,再去清水鎮、柳林集!這次不賣蟲干,賣這個!告訴那些鋪子,這是杏花村特產的‘藤膠’!修房補漏、粘合器具、密封壇罐,效果奇佳!不怕水泡蟲蛀!讓他們自己試!”
一連串的命令,清晰果斷!村民們雖然依舊懵懂,但看到豆豆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立刻行動起來!
管事看著眼前這忙亂卻有序的景象,聽著豆豆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充滿了嘲諷:
“哈哈哈!賽豆豆!你真是窮瘋了!拿這些爛蟲子搗鼓出來的臭烘烘的玩意兒,當寶貝賣?還‘藤膠’?笑死人了!誰會買你這破玩意兒!等著爛在手里吧!”!
他搖著扇子,得意洋洋地回去復命了。
簫員外聽到管事的回報,更是嗤之以鼻:“垂死掙扎!由她折騰!等那些臭膠爛掉,等他們的蟲干堆到發臭生蛆!自然會跪著來求老夫!”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簫員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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